雲綾頭一次有了努力修行的念頭,不是為了方便尋親,也不是因為玲瓏的督促,單純隻是為了那份鎮壓一方、一言既出莫敢不從的威風。
瞧著徒弟的神情,公孫玉瑤立馬知曉了她心中所想,不禁莞爾,卻也沒說什麼,都是這個年紀過來的。
公孫玉瑤仿佛回到了十數年前的那個夏天,看到了在父親麵前雙手叉腰,仰麵嬌喝,揚言此生必要問鼎宗師,然後將父親打敗的那個小女孩兒。
想著,公孫玉瑤唇角微揚,笑意爬上眉眼,看著雲綾的眼神不知不覺也帶上了慈愛之色。
待雲綾回過神來,又央著師父再多講些江湖事。
於是,師徒二人便在船艙中再次開啟了補課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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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公孫玉瑤此時已是口乾舌燥,不住地喝著茶水,隨口應付著雲綾的各種問題,屬實有些招架不住了。
恰在此時,公孫安世回來了。
公孫玉瑤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感激兄長,趕忙起身相迎。
公孫安世也被自家妹妹突如其來的熱情驚了一跳,神色不明的被引到上首坐定。
“小妹這是怎麼了?忽然這麼熱情,為兄這心裡有些滲得慌。”公孫安世小心地觀察著艙內的情況,心懷惴惴。
聞言,公孫玉瑤麵色一冷,淡淡道:“無事,大兄還是說說與鎮遠鏢局談得如何吧,究竟何方勢力圍攻他們的?”
見妹妹恢複如常,公孫安世暗舒一口氣,這才將事情一一道來。
被鎮遠鏢局眾人護在角落的男子乃是鎮遠鏢局總鏢頭楊天誌的獨子,名喚楊元泰。
此次他奉父命前往嶺南為外祖父賀壽,卻不想回程途中遭人截殺。
今日已是他們這一路遭遇的第三撥殺手,若非遇上公孫玉瑤一行,怕是就要交代在這茫茫海路之上了。
至於殺手是何身份,又為何前來截殺,楊元泰也百思不得其解。
“擒下的殺手可有審出什麼來?”公孫玉瑤蹙眉問道。
“初步審了些,口風緊著呢。本想交與楊元泰算了,不想那小子知曉我們玉麟衛的身份後,說什麼也不接。”
公孫安世此行本就有演武大會諸事繁忙,自是不願接這個爛攤子。
怎奈楊元泰巧舌如簧,說什麼就算他們帶回去最後也是要扭送到玉麟衛衙門的,不若直接在此交割了事。
玉麟衛本就身負偵緝江湖諸事的職司,公孫安世自然也不好再推脫,隻得將人全數押了回來。
“那便帶去濟南吧,李懷仁當年也是審訊的一把好手,正可交給他試試,大兄以為如何?”公孫玉瑤如是說道。
李懷仁,公孫家外門弟子,因聰穎持重得公孫弘看重,時時帶在身邊,倚為左膀右臂。
長安之亂後,他因平亂有功,得公孫弘保薦,出鎮地方。
時至今日,其已累功遷任青州大都督,坐鎮濟南,主政一方,妥妥的封疆大吏。
如今聽妹妹提起此人,公孫安世不由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個提議。
見正事說完,雲綾又想開始提問,今日師父格外願意答疑,她可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公孫玉瑤瞧見她那蠢蠢欲動的小眼神,趕忙道了句“乏了,我先回房了”,起身便走。
公孫安世察覺妹妹異樣,目光看向雲綾,眼中儘是詢問之意。
可惜,雲綾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搖頭以應。
想著還有不少擒下的人需要處置,公孫安世便也沒多待,喝了口茶便起身匆匆而去。
轉眼這間艙室內便隻剩下了雲綾一人,左看看,右看看,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好。
此時,玲瓏的聲音自腦海中傳來。
【今日對敵,你實戰經驗上的短板暴露無遺,亟待提高。】
“你有辦法?”雲綾一聽就知曉玲瓏的意思。
【先前你對敵的情形我都錄下了影像,可以反複觀摩,查漏補缺。】
“你還能記錄影像?以前怎麼沒聽你說過哩?”說著,人已起身離去。
【從前你最多隻是與你師姐們切磋,自有她們為你拆招,也就用不上了。】
“哦哦,這樣啊。”
說話間,雲綾便已回到了自己休息的艙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