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公孫安世看了李懷仁一眼,笑道:“十五歲的後天境中品,放到哪家不得重視?”
說罷,他也不理會呆愣當場的李懷仁,大笑著離開了。
他算是體會到妹妹當日的快樂了。
好半晌,李懷仁才回過神來,急急去追公孫安世,內心卻是仍處在震撼當中。
他原以為自己兒子三十歲前有望後天境上品已是少有的英傑了,沒想到雲綾小小年紀已經後天境中品,這是有望衝擊宗師的存在啊。
兩相一比,他頓時覺得自己兒子也就那樣了。
難怪家主毫不遲疑地將家主令牌交了出去,雲綾或許不知這令牌的功用,他作為公孫家外門弟子可是很清楚的。
持此令牌,可以調動公孫家一切力量,不拘明裡還是暗裡。
公孫安世身為家主,自然也能調動這些力量,故而家主令牌在他手中隻是個象征。
但交到彆人手裡,那就不隻是象征了,而是實打實的權力。
不說彆的,若是雲綾此時手持家主令牌來要他李懷仁做什麼事,他也得恭恭敬敬地給辦妥當了。
這就是家主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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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李懷仁內心如何震撼,單就雲綾這邊縱馬疾馳,可把身後的二人給累到了。
李懷仁還好,身在軍中,縱馬疾馳也是常有之事,倒還能受得住。
陰世師可就慘了點兒,他雖然會騎馬,但是終究是個不通武道的文弱書生。
這一路疾馳了近一個時辰,他都覺得自己快散架了。
李思道注意到身旁陰世師的狀態,又望了望前方不遠還在疾馳的雲綾,尋思著這麼個趕路法隻怕還沒到地方,馬兒和陰先生就先倒下了。
於是,他一邊操持著馬兒,一邊高聲喊道:“雲綾師妹!我們已經疾馳近一個時辰了,該讓馬兒歇歇了!再這樣跑下去,馬兒會受不住的!”
他原以為雲綾第一次出遠門,沒什麼經驗,這才如此急切。
卻不想他剛喊完話,前頭雲綾轉過頭來,一臉尷尬地回道:“李師兄!我停不下來啊!不管我怎麼拉,馬兒都隻悶頭跑!”
聞言,李思道與陰世師相視一眼,眼中儘是意外。
他們想過無數種雲綾縱馬疾馳的原因,唯獨沒想到會是這種。
李思道深知馬兒失控對於騎馬之人的危害,當下也顧不得多想,一夾馬腹,再次提升速度追趕上去。
看看近了,李思道隻喊了一聲“坐穩”,隨即縱身向雲綾跳了過去。
雲綾此時已俯身抱住馬脖,雙腿牢牢地夾住馬腹,不敢有多餘的動作。
李思道身手不弱,輕鬆躍上馬背,自雲綾手中接過韁繩,努力操控起疾馳的馬兒來。
片刻後,馬兒速度漸漸降低,直至喘著粗氣小步慢跑起來。
待徹底停下,李思道這才翻身下馬,將有些驚魂未定的雲綾攙下馬來,走到路邊坐下歇息。
後方陰世師已經帶著李思道的馬趕了上來,又牽過雲綾的馬一齊拴到路邊,這才走向二人。
雲綾坐在路邊的石頭上微微喘著,小臉上還有著些莫名的興奮神色。
李思道、陰世師二人圍在她身前,上下打量她一番,見她無礙反而還有些興奮的樣子,齊齊暗舒了一口氣。
歇息片刻後,李思道方才說道:“師妹是第一次騎馬?”
雲綾連連點頭,俏聲道:“是哩!沒想到騎馬這麼刺激的,馬兒跑起來完全停不下來哩!”
聞言,陰世師有些扶額,李思道則滿臉歉疚。
隻聞李思道語帶愧疚地說道:“原先看師妹上馬乾脆利落,還道師妹馬術不弱,未曾想是我想岔了,累得師妹受驚。”
陰世師奇怪地看了李思道一眼,很想說你哪隻眼睛看出來這姑娘受驚了?
果然,雲綾聞言連連擺手,笑道:“沒受驚,沒受驚的!以我的修為,隨時都能安全下馬!我隻是想試試自己能不能讓馬兒停下來罷了!”
未待李思道說話,她又接著說道:“沒想到這騎馬和騎虎終歸是不同哩,我原以為大差不差,也就直接跑起來了。”
“騎虎?!”
李思道和陰世師齊齊驚呼一聲。
雲綾卻沒在意,兀自說道:“是啊!我家小虎可乖了,讓它跑就跑,讓它停就停。不像這馬兒,讓它跑它倒是跑了,讓它停它卻不聽我的了,哼!”
末了,她拿眼瞥了一眼正在一旁悠閒吃草的馬兒,好像在說它一點兒都不乖。
她這番話倒是讓李思道和陰世師有些麻爪,騎馬的見多了,這騎虎的倒是第一次聽說。
眼見休息地差不多了,李思道趕忙現場教學如何禦馬。
好在雲綾聰慧,又有騎虎的經驗,學起來倒是很快,沒多久就能騎著馬兒來回轉圈,做到了令行禁止。
三人也不再多言,各自翻身上馬繼續趕路。
這次倒是順利,三人沿著官道快馬疾行,一路風平浪靜。
在李思道指引下,日落之前,他們正好抵達驛館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