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啊,師父說‘明玉劍訣共計九劍二十七式,每一式皆可任意組合,以致變化萬千,令對手捉摸不透。’可是現在我哪有工夫去細想哩!”
雲綾與玲瓏對話的這數息之間,一不留神,便中了一劍,那一劍是從雲綾右側刺來的,孰料軟劍一個打彎就點在了她的右肋上。
若非有金蟬軟甲護體,此刻隻怕她已傷得不輕了。
【你記住!招是死的,人是活的!九劍二十七式是招,也不是招!專心應敵吧!】
眼見情勢不妙,玲瓏也不敢多說,留下這一句便沒了聲音。
雲綾一麵招架嚴邵光愈發猛烈的攻勢,一麵在心中默念著玲瓏的話語。
漸漸的,雲綾似乎有了些感覺,手腕一轉,招式隨即一變,出其不意地點向了嚴邵光的手腕處,正是明玉劍訣中的一式“鳳凰點頭”。
嚴邵光眉頭一皺,被迫抽手回劍,擋下這一擊。
未等他攻勢再起,雲綾手腕再次一轉,又是一式“水中望月”挑向了嚴邵光的咽喉。
嚴邵光心中一驚,匆忙下腰後仰,險之又險地避過這一劍。
雲綾越打越有感覺,一套明玉劍訣似乎被他用活了,揮、刺、撩、挑、點,一招一式宛若天馬行空,不再似之前那般一板一眼。
嚴邵光此時也驚覺雲綾出招變得靈活多變,出劍時快時慢,時虛時實,他再不能輕易預判出雲綾的出劍方向。
一時間,雲綾扳回了劣勢,隱隱有壓過嚴邵光一頭的架勢。
若非嚴邵光有著後天境上品的修為,此刻怕是都難以招架了。
嚴邵光越打越心驚,他自問三十歲前踏入後天境上品已是天資卓越,但此刻卻被後天境中品的雲綾壓製,讓他往日的驕傲都好似成了一個笑話。
念及此,嚴邵光大喝一聲,真氣灌入軟劍,竟生生令軟劍筆直堅韌如同正常利劍一般,隨即劍勢變得迅疾如風、大開大合起來。
在嚴邵光大喝之時雲綾就已心生警覺,此刻嚴邵光劍勢一變,雲綾頓覺壓力倍增。
若說《落花神劍》使來瀟灑恣意,更重技巧運用,那麼此刻嚴邵光使出的劍法則是另一樣風格,劍招迅疾剛猛,劍勢連綿不絕,顯然更注重真氣的運用。
雲綾未料到嚴邵光竟能將兩種風格截然不同的劍法隨意切換,倉促之下被對方憑借真氣之利再次搶得先手。
【這是嵩陽劍派的鎮派絕學《純陽無極劍》,乃是一門極為看重真氣質量的劍法,隻要真氣不絕,劍勢便會連綿不斷,要小心!】
玲瓏適時的提醒,讓雲綾心中有了譜。
不過嚴邵光使出這門劍法,顯然就是欺負雲綾修為沒他高,真氣質量必然不及。
對此,雲綾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畢竟修為差距擺在那裡。
二十餘招後,雲綾已是氣喘籲籲,汗如雨下。
她雖憑借明玉劍訣精妙屢屢脫險,但嚴邵光連綿不斷的劍勢仍是讓她疲於招架,光是應付對方無時無刻不在嘗試入侵的真氣就已讓雲綾大感吃不消了。
她想尋機使用袖裡飛針出其不意,可惜嚴邵光根本不給她機會,一套純陽無極劍使來全無破綻可言,教她又是氣惱又是奈何。
雲綾在疲於招架,嚴邵光其實也沒好上多少。
純陽無極劍雖然了得,但也正因為它極為依賴真氣質量來發揮威力,故而對真氣的消耗也是巨大的。
嚴邵光原本打算憑借真氣優勢直接碾壓雲綾,孰料雲綾身法、劍法皆是精妙絕倫,竟在差了一個境界的情況下還能支撐這麼久而不露敗象。
此刻嚴邵光臉上雖看不出來,其實他心中早已驚駭莫名。
他唯恐再如此下去,雲綾沒敗,自己倒先支撐不住了。
是以,又是十招過後,嚴邵光瞅準機會忽地抽身而退,隨手彈出一枚圓球襲向雲綾。
這東西雲綾可太熟了,正是趙炳光對她使過的十香軟筋散。
見圓球襲來,雲綾不敢拿劍去擋了,腳下一點,瞬息間飛身後撤,同時抬手一記袖裡飛針激射而出。
霎時間白色粉末充斥在空地之上,雲綾雖在籠罩範圍之外,仍是不放心地又退了數步,一麵不忘以手掩麵。
雲綾透過粉末隱隱能看見對麵的嚴邵光,他也同樣看著這邊蠢蠢欲動。
見此,雲綾尋思著能不能趁這個空檔脫身,但看了看縮在牆根兒的劉筠光,就那大體格子雲綾實在沒信心帶著他成功脫身啊。
眼見粉末散儘,嚴邵光不複之前輕鬆的神情,一臉凝重地問道:“公孫雲綾,你學的是何功法?”
聞言,雲綾有些好笑的看著嚴邵光,回道:“本姑娘憑什麼告訴你?除非你先告訴我,你之前使的那詭異刁鑽的劍法又是什麼劍法。”
嚴邵光當然不能說了,他定定地看著雲綾,笑了,邁步緩緩向雲綾走來,說道:“嗬嗬,無妨!待我拿下你後,有的是辦法讓你說!”
隨著嚴邵光的步步緊逼,他的氣勢也在隨之不斷拔高,衣擺也在無風自動。
麵對這樣的對手,雲綾麵色從未有過的凝重,尋思著是不是先脫身為好,大不了以後再為大個子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