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公孫玉瑤此時卻心頭一動,伸手取過絹布再次看了起來。
見狀,公孫安世頓時噤聲,唯恐驚擾到妹妹。
公孫弘亦眉眼含笑,靜靜地看著自家閨女,等著她的發現。
片刻後,公孫玉瑤放下絹布,淡淡道:“這信寫給一個叫丁三郎的人,又有嶽家的徽記,找到這個丁三郎,或許就能找到嶽爽亦或嶽家的後人。”
聞言,公孫弘嘴角一揚,頷首以示認同。
公孫安世卻眉頭緊皺,不自覺地說道:“姓丁,家中行三?天下姓丁之人何其多,這要從何找起啊?”
話音剛落,公孫弘便一巴掌扇在他後腦上,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今日怎的這般遲鈍,真是不像話!”
公孫安世被扇得有些不明所以,轉頭去看公孫玉瑤,眼中儘是不解。
難得看見父親教訓兄長,公孫玉瑤也忍不住嘴角上揚,出聲將玩得正歡的雲綾喚到了身前。
在公孫安世不解的眼神下,公孫玉瑤將事情換了個說法問出來。
雲綾摩挲著精致的下巴,略一思索,旋即說道:“師父要找的這人定然是與嶽家相熟的,從嶽家身上查起不就得了,這有何難哩?”
話音落下,公孫弘大笑出聲,公孫玉瑤則揶揄地看了一眼公孫安世。
公孫安世訕笑一聲,沒有說話,默默承受了所有傷害。
見氣氛詭異,雲綾秀眉微蹙,拿眼去瞧自家師父,還當自己方才哪裡說得不對,鬨了笑話。
見此,公孫玉瑤也未解釋,道了句“去玩吧”,便打發了雲綾。
雲綾懷著滿心不解,一步三回頭地離了涼亭,不過她很快便將此事拋諸腦後,自顧自地在花園中玩耍起來。
“如何,為父說你遲鈍可有說錯?”
看著兀自玩耍的雲綾,公孫弘滿眼皆是滿意,不忘出言揶揄自家兒子。
公孫安世能說什麼,隻得一臉訕笑地抱了抱拳。
笑鬨過後,公孫弘神色一正,看向公孫安世。
見此,公孫安世知道父親是要安排正事了,隨即坐直了身子,靜待吩咐。
“安世,即刻發動玉麟衛追查嶽家當年的關係,一定要將這個丁三郎找到!另外,陳進之那兒也不可鬆懈,一旦有玄天尊的消息,即時報與老夫!”
聞言,公孫安世抱拳應喏一聲。
公孫弘旋即又看向公孫玉瑤,問道:“玉瑤,你之後是何打算,可要隨老夫回長安看看?”
聞言,公孫玉瑤微微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淡淡道:“此間事了,女兒便回明玉島了。”
公孫弘心中輕歎一聲,知道自家閨女從小就有主意,也不打算多勸,同時也抬手止住了想要勸說兩句的公孫安世,說道:“既你主意已定,老夫也不強求,隻是你需記得終南山還有個老頭子在惦記著你便好。”
公孫玉瑤難得有些傷感,微微頷首,淡淡道:“父親若無要緊事,不若在鹿門鎮多留幾日,女兒也好陪陪父親。”
公孫弘早已退居幕後,無事一身輕,聞言自是歡喜的,卻又疑惑公孫玉瑤為何要在鹿門鎮多留幾日。
公孫玉瑤看出了父親的疑惑,旋即解釋了幾句。
原來,當日葉淮為葉知秋向公孫玉瑤求醫,那為雲綾療傷的醫者雖是莫須有的,但公孫玉瑤還是想到了一人或許能為葉知秋解毒。
說來葉知秋也算是為了雲綾才被追殺中毒的,公孫玉瑤便打算將人喚來試試。
於是,當夜她便通過家族渠道去了信,算算時日不久也該趕到了。
公孫安世聽了一耳朵,妹妹雖未明說是誰,但他心中已有了成算,於是問道:“小妹是說雲絳?”
聞言,公孫弘也來了興趣,聽名字便知道是女兒的徒弟了。
說來對於女兒的幾個徒弟他也是隻聞其名而未見其人,如今也就認得雲綾一個。
公孫玉瑤略一頷首,淡淡道:“雲絳那丫頭喜好鑽研毒理,倒是荒廢了武道。以她之能,即便不能讓葉知秋痊愈,想來也可讓其有所好轉。”
“鑽研毒理?”公孫弘來了興致,笑嗬嗬地說道:“好好個丫頭,喜好倒是特彆,也不怕那些個奇形怪狀的毒物。”
聞言,公孫玉瑤苦笑著搖了搖頭,對於自家幾個弟子她也有一言難儘之處。
三人又閒聊一陣,他們也是難得有此機會能相聚一處說說話,是以一時便忘了時辰。
直到雲綾實在受不住,嚷嚷著餓了,三人才驚覺天色已然黯淡下來。
公孫弘調笑雲綾一句,忙吩咐公孫安世去準備晚飯,旋即領著公孫玉瑤和雲綾向飯堂而去。
席間又說起了雲絳,雲綾這才知道五師姐要來襄陽,頓時樂開了。
看著活潑靈動的雲綾,公孫弘心情格外舒暢,忍不住開了一壇陳釀,拉著公孫安世一道開懷暢飲起來。
飯後,忙碌一日的幾人未再多聊,便各自回房歇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