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尚丙已從門牆後下去,招呼人幫忙抬起門閂,打開了莊園大門。
王崇義帶隊入內,看向那人冷哼一聲,喝道:“你家主人可在,某家有要事尋他!”
“在的,在的!已差人去通稟家主知曉,軍爺這邊請!”尚丙答得戰戰兢兢,說著便在前為王崇義等人引路。
王崇義也不欲與一介下人多作計較,再次冷哼一聲,揮手帶著五十玉麟衛便進了莊園。
莊園外還是先前那片草叢,雲綾與龐萬春等人望見王崇義順利地進了莊園,不由齊齊舒了口氣。
“姑娘,如此隻需等王校尉出來,便可清楚莊園內的布置了。”龐萬春不無高興地說道。
雲綾卻是秀眉微蹙,並未接話,仍舊牢牢地盯著莊園方向。
龐萬春正待再說些什麼,卻見雲綾臉色陡然一變,他暗道不好,連忙望向莊園。
隻見王崇義等人進去之後,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夥兵卒,將莊園大門牢牢守把起來,個個手持兵刃,殺氣騰騰。
此時雲綾看向身旁尤三,急切道:“尤三,通知莊園周圍的兄弟,隨時做好接應的準備!”
不待尤三回話,她又看向龐萬春,說道:“老龐,召集玉麟衛過來,等候我的命令!”
尤三、龐萬春領命而去,雲綾又望向莊園,對燕十七說道:“十七,你精通藏蹤匿形之術,去莊園周圍探探可有什麼暗道出口!”
“是,姑娘!”燕十七抱拳應下,也匆匆而去。
待人都走後,雲綾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升起的不安,暗暗盤算眼前之局。
尚明義顯然知道玉麟衛盯上了尚家,甚至知道他們就在附近,否則怎會提前準備了兵馬守把大門。
如今王崇義帶著人進去了,莊園大門一關,又有精銳兵卒守衛,再想出來可就難了。
她眼下隻希望尚家還沒到狗急跳牆的地步,否則今日說不得就得強攻了,屆時傷亡隻怕小不了。
“還是人少了哩,沒料尚明義行事如此果決,竟會連夜開溜。”
雲綾摩挲著下巴,嘀咕出聲,眼中儘是擔憂之色。
不說雲綾這邊如何準備接應,那頭王崇義自進入莊園便在暗中觀察內裡的布置,暗暗心驚不已。
這處莊園外有高牆環繞,內有崗哨林立,守衛之人皆是眼含精光,手持利刃,其中有人甚至暗地裡端著勁弩指向自己一行。
如此守衛和裝備,要說尚家沒有反意,王崇義第一個不信。
是以,王崇義暗暗對手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提高警覺,隨時準備突圍。
他此番帶來的皆是手下精銳,接收到眼神示意,一個個都暗暗在心中做好了準備,一時間氣勢較之來時更盛,將在前引路的尚丙都駭出了一身冷汗。
廳堂內,尚明義早已等候多時。
見了王崇義到來,他當即起身,臉上帶著熱絡的笑意快步迎來,嘴上笑道:“啊呀呀,王校尉大駕光臨,老夫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王崇義卻是不吃他這一套,冷著一張臉,沉聲道:“尚家主不必如此,王某此來所為何事,想必尚家主已有預料吧?”
聞言,尚明義麵色不改,笑道:“怎好勞動王校尉親自前來,見外了不是!王校尉有什麼事隻消隻會一聲,老夫定然親自前往玉麟衛衙門!王校尉,快請上座!”
說著,尚明義便欲將王崇義引到上首坐下,王崇義卻是冷哼一聲,說道:“不必!王某若是不來,隻怕尚家主此時已去了乾州吧?”
說罷,王崇義也不看尚明義臉色如何,又沉聲將瓦坪山兵工作坊之事說了。
聞言,尚明義故作驚詫,回道:“冤枉啊,王校尉!那瓦坪山雖是在我尚家名下,但那本是朝廷經營的,內裡關係錯綜複雜,老夫至今都未曾派遣任何人前去接手,委實不知那裡怎會多了座兵工作坊出來啊!這這這……”
說話間,尚明義聲色急切,仿佛當真不知內中詳情一般。
王崇義自是知曉這是尚明義的狡辯之辭,卻也沒有戳穿,此番進來本就是為了探一探莊園內的虛實,還不到與之撕破臉皮的時候。
是以,待尚明義話音落下,王崇義也故作遲疑之態,輕聲問道:“當真?”
“當真!”
“既如此,那尚家主何以連夜帶著家人出走成都?”
“這……好教校尉知曉,內裡涉及我尚家的絕密,委實不便相告。”
尚明義麵露遲疑,半晌方才說出這番話來。
眼見王崇義變色,他又趕忙說道:“不敢欺瞞王校尉,委實是我尚家遭了歹人陷害,正有破家之禍,不得不覓地避禍啊!”
尚明義這番話說得是聲情並茂,王崇義聽後不著痕跡地白了前者一眼,心道:若非某家知曉內情,隻怕還真教這廝糊弄過去了。
“誰人陷害?”王崇義追問道。
聞言,尚明義再度遲疑起來,正要說話之際,廳堂外卻陡然傳來一陣喊殺聲。
王崇義當即變了臉色,手握刀柄便要發難。
卻見尚明義同樣臉色難看,腳下連連後退,顯然早提防著王崇義發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