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白霜兒輕咳一聲,恢複了正常的聲線,雖然清冽卻仍帶著些天生的嬌媚:“公孫樓主莫不是害怕霜兒下毒?”
“你不會。”公孫玉瑤篤定地說道:“隻是你我如今終究是分道揚鑣了,有些事是不該去回憶的。”
聞言,白霜兒微微一愣,旋即輕笑道:“是哩,有些事的確不該回憶,倒是霜兒著相了。”
說罷,她將手中那一半山雞也交到了左湘兒手中,又道:“罷了,還想著當年你最愛吃我的手藝,如今看來卻是我自作多情了。”
公孫玉瑤同樣將山雞交給了雲綾,淡淡道:“怎麼,打算說正事了?”
“正事?”白霜兒眨巴著眼睛,嬌笑道:“能有什麼正事,我就是來尋你晦氣罷了。”
此言一出,公孫玉瑤還未如何,一旁的雲綾卻是瞬間警覺起來,將手裡烤雞一放,隨即將鳳鳴劍拿在手中。
見狀,左湘兒也不能淡定,趕緊靠向白霜兒,做好了隨時出手的準備。
一時間,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就在此時,公孫玉瑤按住了雲綾握住劍柄的手,白霜兒也輕輕將左湘兒推回了原本的位置。
“這是作甚,大人說話,你們兩個小輩緊張個什麼,沒的壞了氣氛。”白霜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不必緊張。”公孫玉瑤也安撫著雲綾,輕聲說道。
雲綾與左湘兒皆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對視一眼,彼此皆能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
就在二女搞不清狀況之際,公孫玉瑤淡淡開口道:“說吧,你準備怎麼尋我晦氣,我看看要不要配合你?”
聞言,白霜兒麵帶笑意,眼珠一轉,道:“你我如今也算得是長輩了,在小輩麵前動手動腳著實有失身份呐。怎麼辦好哩?”
說著,她蔥白的手指點著下巴,媚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公孫玉瑤,也不說話。
“收起你這副模樣,我可不是傅昭玟那廝。”公孫玉瑤皺眉輕聲嗬斥道。
“呦呦呦,怎麼說也是老情人,你怎的這般絕情哩。”白霜兒對公孫玉瑤的嗬斥渾不在意,嬌聲說道。
公孫玉瑤猛地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中情緒,淡淡道:“你就是這般尋我晦氣的?行,我承認你做到了,可還滿意?”
話音剛落,白霜兒隨即大笑出聲,竟笑得身形不穩,直直倒在左湘兒腿上。
待笑聲停下,她就這麼枕著左湘兒的大腿,看著公孫玉瑤說道:“公孫玉瑤,這麼多年了,你真的放下他了嗎?我看著不太像哩。”
“放沒放下又與你何乾?”公孫玉瑤淡淡地回道。
“當然與我有關。”白霜兒起身笑道:“他是我的夫郎,我可不許旁人惦記著。”
聞言,公孫玉瑤猛地看向白霜兒,隨即又收回了視線,幽幽道:“怎麼,你還想親自同他配個冥婚?那我也隻能真心祝福你了,百年好合,如何?”
這話一說,白霜兒麵色陡然一沉,似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隻見她下巴微微揚起,麵色恢複如常,笑道:“便是冥婚又如何,那我也是他名正言順的夫人,總好過於你。”
聞言,公孫玉瑤不禁哂笑出聲,道:“我隻當你好勝心過甚,什麼都想與我比較,不曾想連這等事你也能放在心上。”
說罷,她眼神中帶上了一絲憐憫,不待白霜兒反駁,接著又道:“傅昭玟狼子野心害人無數,莫說他是我親手殺的,就算他死而複生我也隻會再殺他一次。至於你同他如何,你看我會關心嗎?”
這番話說罷,白霜兒臉色肉眼可見地一僵,紅唇翕動,半晌沒說出話來。
雲綾與左湘兒隻覺自己聽到了什麼不能言說的秘密,一時間麵麵相覷,都不知該對此作出何種反應為好。
最後,雲綾眉頭一挑,眼神示意左湘兒一番,也不知左湘兒是不是真看明白了,反正二女齊齊裝起了鵪鶉,默契地低著個腦袋吃起烤雞來。
那邊廂,白霜兒自覺言語上輸了一頭,冷哼一聲,坐在那兒不再言語。
方才她險些一時氣急道出了心中最大的隱秘,此刻卻是不敢再以言語去討沒趣。
不過,她冷靜下來一想,卻又暗自竊喜,隻因她確定了公孫玉瑤如今對傅昭玟隻有仇視,全無半分情誼可言。
這般想來,她神色再變,又恢複了笑盈盈地模樣,還得意地瞥了公孫玉瑤一眼。
見狀,公孫玉瑤秀眉微蹙,有些不明所以。
但白霜兒並未言語,她自也不會主動出言搭話。
一時間,場麵沉悶下來,唯有火堆的劈啪聲和雲綾二女咀嚼的聲音不時響起。
看二女低頭吃得正香,白霜兒心中又有了主意,笑道:“我說尋你晦氣,卻被你氣了個不輕,這可不成哩!”
“你待如何?”公孫玉瑤淡淡地回應道。
“方才我說你我長輩不好在小輩麵前失了身份,那不如就讓兩個小輩的比劃比劃,看看你我誰更會教導弟子?”
白霜兒笑著將視線在雲綾與左湘兒身上掃過,隨即頗為挑釁地看向公孫玉瑤。
公孫玉瑤微微蹙眉,並未立馬答話。
雲綾此前中毒剛剛恢複,她本心是不願雲綾此時與人比鬥的,但白霜兒的性子她也了解,若是不依,這人隻會沒完沒了。
是以,一時間她陷入了左右為難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