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人正悠哉地品著上等清茶,一臉好笑地看著他。
“師父?!”尚從義驚呼出聲,旋即大喜,快步上前見禮。
“免禮吧,坐下說話。”張迎秋微笑著扶起拜倒在地的尚從義,一指身旁示意後者坐下。
尚從義起身坐定,隨即問道:“師父怎的突然來此?一彆經年,可是想煞徒兒了!”
張迎秋笑盈盈地看著麵前的弟子,說道:“為師本在北地謀劃大事,卻聽聞乾州大敗,這才急急趕來尋你。”
聞言,尚從義麵上喜色頓消,轉而一臉悲切,哀歎不已。
乾州之敗雖非他的責任,但這一敗卻令整個阿魯木部陷入困境,一統西羌也成了奢望,他如何能不悲?
張迎秋見他如此,也收起了笑意,沉聲道:“乾州的經過為師已經知曉,那公孫雲綾終將是我聖門大患,你事後可有應對?”
聞言,尚從義點了點頭,將他下單血殺樓刺殺雲綾一事道出。
末了,他還麵露疑惑地說道:“說來也是怪事,弟子下單已有不少時日,血殺樓卻至今沒個回音。”
聞言,張迎秋冷笑一聲,道:“你還不知?血殺樓如今都自身難保,哪裡能夠再行刺殺之舉。”
尚從義大驚,忙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張迎秋隨即將他入蜀時聽到的消息說了出來,無非就是血殺樓總部被圍剿一事。
聽罷,尚從義麵色難看至極,為了刺殺雲綾,他可是交了五百兩黃金為定。
五百兩黃金,夠他為部族添置多少過冬的物資了,就這麼打水漂了。
旋即,他又想到了血殺樓背後的勢力,忙問道:“師父,那玄天宮方麵就沒點反應?”
聞言,張迎秋搖了搖頭,歎道:“尊主自三年前閉關以來,玄天宮諸事皆由少主打理,少主對此至今沒個指示,也不知是何打算。”
話音落下,尚從義頓時心生疑惑,暗道:那無憂公子不就在血殺樓中,血殺樓都被剿了,還能沒個指示下來?
他這般想著,也就這般問了出來。
張迎秋看了弟子一眼,沉吟半晌,方才說道:“我浣花派素來一脈單傳,如今也就你我師徒二人,說與你聽也無妨,不過你切記不可出去說道。”
聞言,尚從義心中一凜,忙點頭應是,仔細聽著張迎秋的話語。
原來,無憂公子不過是玄天宮少主擺在明麵上的幌子罷了,真正的玄天宮少主一直都隱身於幕後。
若非張迎秋一向是玄天尊的鐵杆支持者,隻怕連他都不會知曉這等隱秘。
尚從義將這個消息在心中過了一遍,這才輕聲問道:“那師父可見過真正的少主?”
聞言,張迎秋搖了搖頭,回道:“不曾。”
“那師父如何確定這少主就真的存在?會不會是無憂公子在故弄玄虛?”尚從義又道。
“嗬嗬。”張迎秋冷笑一聲,說道:“那無憂公子不過一天殘之人,何以能為尊主弟子?”
此言一出,尚從義大驚失色,暗道:天殘之人不就是閹人,難怪有傳言說無憂公子舉止形同女子,原來如此。
“為師雖未見過少主模樣,但也隔著簾幕與之交談過,其聲中氣十足,其言有禮有節,絕非一天殘之人所能發出。而且當日,那無憂公子就在少主身側站著。”
尚從義還未從驚訝中走出來,張迎秋又說了一段話,徹底打消了他的懷疑。
其實這也就話趕話說到了這裡,尚從義真正關心的還是張迎秋的來意。
雖說是聽聞乾州之敗才趕來的蜀中,但他可不信師父會是來關心他的。
他這個師父他了解,一心隻有聖門的大業,為了這份大業什麼都可以拋棄,何況區區一個弟子。
好在,張迎秋也未讓他多猜,主動道明了來意。
“此番為師入蜀,一則是因乾州大敗想來看看你如何了,二則是為了謀劃一件大事。”
“是何大事?師父隻管吩咐便是,弟子定然全力以赴!”
“你且附耳過來。”張迎秋一臉神秘地說道。
尚從義依言而行,聽著師父悄聲的交待,隨即臉色一變再變,最後隻剩一臉的敬佩。
“如何,可能辦到?”張迎秋笑眯眯地問道。
“師父放心,這點事弟子還是能辦到的!”尚從義抱拳回道,語氣中透著滿滿的自信。
聞言,張迎秋嗬嗬一笑,伸手拍了拍尚從義的肩膀,道:“你辦事素來令為師放心,此事你需抓抓緊,儘快辦成,莫要誤了為師的大事。”
“是,師父!”
張迎秋也未多留,兀自起身離去。
尚從義則坐在桌旁冥思苦想,他嘴上雖答應得爽快,但事兒卻並不如他說的那般輕鬆。
他需得好好思忖對策,以確保萬無一失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