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義麵上一喜,當即抱拳回道:“在下以為姑娘此議極好!至於諸葛夫人擔心之事倒是無妨,龐氏乃是諸葛家媳婦,如今橫死,那小河溝所過之處皆有嫌疑,玉麟衛上門查案乃是正當之舉,無人敢於非議!”
雲綰聞言看向雲綾,雲綾則微微頷首,笑道:“正是如此!大師姐放心便是!”
說罷,她便請雲綰召集綿州天機門的人手協助王崇義查抄飄香院,又讓燕十七帶了兩個人折返福來客棧,以防尚從義回天字一號房。
一番安排下來,雲綰發現似乎雲綾無事可做,不禁問道:“小六,我們都去做事了,你又想悄摸著做些什麼?”
雲綾卻是嘿嘿一笑,說道:“大師姐,你們是‘明修棧道’,我便是那‘暗度陳倉’了。”
聞言,雲綰哪裡還不知雲綾想做什麼,遲疑片刻終究沒有出言反對,按著雲綾的安排兀自去聯絡天機門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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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整個綿州城幾乎都陷入了沉寂,除了飄香院所在的大街。
大周並無宵禁一說,這裡此刻仍是燈火通明,飄香院並非唯一的熱鬨所在,這條街上大大小小光是青樓便有五六家,是綿州城出了名的銷金窟。
往常這個時辰,隱隱絲竹舞樂自各處傳出,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今日卻有些不同,一隊人馬突兀地闖入此地,少說也有數百之眾,惹得有心之人無不驚呼出聲。
隻見他們踏入大街後,直往飄香院而去,領頭的正是王崇義與雲綰。
看著燈火通明的樓宇,聽著內裡絲竹管弦之樂,王崇義麵色一沉,當即喝令道:“進去!”
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直闖入飄香院大門,驚得內裡尋歡作樂之人驚叫四起,各自躲避。
雲綰並未隨隊進去,她終究是女子之身多有不便,來時便與王崇義分工妥當,王崇義帶隊進去辦事,她則帶些人手在外謹防有人走脫。
是以,王崇義進去後,雲綰也吩咐手下人將飄香院圍了,堵住前後門,又有數隊人手往來巡視,防備有人翻牆而出。
這等動靜,自然驚動了維護此地治安的官府衙役前來,倒也無需雲綰出麵,自有玉麟衛出示腰牌打發了。
飄香院內音樂舞蹈儘皆停下,院內一眾人等分作男女各站一邊,玉麟衛正逐一核實他們的身份。
老鴇一臉諂媚地跟在王崇義身邊,一麵說著好話,一麵暗暗打聽出了何事。
王崇義沉著個臉,隨意敷衍著,隨即一指樓上,讓人去將房間內的人也統統帶出來。
這下可是嚇壞了老鴇,隻見她也顧不得溫言軟語地打探了,當即大呼使不得。
然而,王崇義豈能理會老鴇的說辭,一把將攔在身前的老鴇推開,就親自帶人上樓去了。
老鴇跌坐在地,哭得是梨花帶雨,若非年紀大了,未必不比一旁那些泫然欲泣的女子嬌豔幾分。
又是一陣兵慌馬亂,王崇義當先下了樓,身後自然跟著一串神色各異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人五十來歲年紀,更是止不住地喝罵出聲。
他身旁還跟著個嬌俏女子,身姿曼妙,伏在其肩頭嚶嚶啜泣,當真是我見猶憐。
此人乃是綿州刺史康君用,王崇義也不曾想到會在飄香院裡堵到綿州的父母官。
不過他也不慣著,玉麟衛辦事何曾顧慮過地方官吏,當即命人將康君用也一並帶了出來。
老鴇見了這些當兵的連康君用都不怵,頓時老實了,也不哭鬨了,問什麼她就答什麼,乖巧得不行,這倒省了王崇義不少事。
前院這邊熱熱鬨鬨,後院便顯得寂靜非常。
這裡是姑娘們白日裡休憩的地方,夜裡本就沒什麼人,如今玉麟衛登門,就連僅剩的幾人也被叫去了前院。
雲綾此時就貓在一處角落裡,一麵留意著四周動靜,一麵讓玲瓏探測後院有無暗道密室。
不多時,一如當初龐府那般,一道光幕出現在她眼前,整個後院的平麵圖都儘收眼底。
光幕上,一個紅色的光點尤為顯眼,隻因整個後院就隻有這一個光點。
“玲瓏,這紅色,得是個後天境中品吧?”
【是的!】
聞言,雲綾眼中當即冒出一抹殺意,蓋因此時出現在這的後天境中品,她隻想到了一人,尚從義!
於是,她也不再多問,隨著玲瓏的指引,輕易便在一處平房中找到了暗道入口。
進入其中後,玲瓏貼心地將光幕顯示的平麵圖換成了暗道的地形圖,何處有岔口,何處有拐角皆一目了然。
雲綾握緊鳳鳴劍,謹慎地向前走去,一點點接近光點所在的位置。
從地形圖來看,這暗道中有兩間密室,分彆在中段與出口附近,而光點所在正是出口附近。
為免打草驚蛇,雲綾一路都極為小心,唯恐弄出什麼動靜來。
好在,暗道中並無機關存在,倒省了她不少心力。
不多時,雲綾便摸到了密室門前。
她屏息凝神傾聽片刻,裡麵那人似乎在收拾東西,當即便不再等待,運起真氣踹開房門便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