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卻是輕笑出聲,將小指屈起往嘴邊一放,旋即一聲嘹亮的哨音響起,兩短一長,三聲而止。
見此,顧廷臉色一變,正欲招呼手下動手,卻見前後左右突然湧出十數人來,個個皆是手持利刃,氣勢強盛。
這些人自然便是雲綾讓尤三準備的,皆是遼東公孫氏在巴蜀的好手,最次也有著後天境中品的修為。
顧廷眼見於此,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一個公孫雲綾他自問即便鬥不過,跑總能跑得掉的。
但眼下鑽出來的這些人,一看就不是他手下人能比的,真要鬥起來,他是半分勝算也無。
“姑娘這是何意?”顧廷沉聲喝道。
聞言,雲綾隻覺好笑,這局麵還不明顯,當真是多此一問。
不過,能不動手自然還是不要動手的好,於是她笑著回道:“自然是請顧大當家換個地方,我們也好慢慢地談哩。”
說罷,她視線掃過對麵一眾局促不安的漢子,又道:“如何,顧大當家可願賞這個臉?”
聞言,顧廷嘴角一抽,暗道這等情況我有的選嗎?
“哈哈,姑娘說笑了!姑娘相請,那是看得起顧某,顧某豈有不尊之理!”顧廷佯作無事發生地大笑兩聲,當即示意手下人收起兵器,莫要輕舉妄動。
見顧廷如此識時務,雲綾心中對顧廷的評價不禁又上升了一分,暗道:果然是個有城府的,能屈能伸。
於是,雲綾看了眼尤三轉身便走,後者會意,帶人將顧廷與一眾手下隔開。
顧廷也是識相,安撫手下一番,獨自隨著雲綾一道離開了此地。
雲綾也未走遠,就在一旁的密林深處站定,顧廷與她相隔五步左右,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顧大當家,這裡再無旁人,本姑娘的問題可能答了?”
感受到顧廷的目光,雲綾秀眉微蹙,有些不悅地問道。
聽出雲綾語氣中的不悅,顧廷收回了視線,盯著腳麵說道:“公孫姑娘單獨帶顧某來此,四下無人,就不怕顧某對姑娘不利?”
聞言,雲綾哂笑出聲,什麼也沒說,隻是放開了一身的氣勢。
顧廷隻覺呼吸一滯,那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來的氣勢,令他不由瞳孔一縮。
這股氣勢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瞬即逝。
顧廷深吸一口氣,平複下略顯紊亂的氣息,隨即心有餘悸地看向雲綾,暗道:傳言果真不假,此女竟當真有後天境上品的修為!
雲綾收了氣勢,好整以暇地看著顧廷,笑道:“如何,顧大當家可能說了?”
聞言,顧廷訕訕一笑,說道:“不敢欺瞞姑娘,其實顧某也不知對方具體身份,對方每次出現皆戴著麵具,聲音也特地作了偽裝。”
話落,雲綾鳳眸微眯,似笑非笑地看著顧廷,幽幽道:“顧大當家,明人不說暗話,巴蜀綠林道的規矩本姑娘可是知道的,你會不明不白的接這單子?怎麼,看本姑娘年少好欺?”
顧廷不自覺咽了口唾沫,訕笑道:“顧某豈敢!隻是,隻是顧某委實不知對方身份。顧某之所以接下這單,隻是對方修為高深,顧某也是惜命之人,還請姑娘明鑒!”
雲綾不置可否地笑笑,盯著顧廷看了又看,半晌未曾言語,直盯得顧廷如芒在背。
就在顧廷絞儘腦汁想著說辭之際,雲綾突然輕笑出聲,說道:“既然如此,本姑娘也不為難顧大當家的。不過,顧大當家雖非自願,但終究壞了巴蜀綠林道同官府的默契,說不得要請顧大當家去玉麟衛走一遭了。”
聞言,顧廷頓時急了,他深知說是去玉麟衛走一遭,實際就是要將他下獄拷打。
畢竟是刀口上討生活的草莽之輩,他倒不是怕什麼拷打,隻是這一去那背後之人怕是不會讓他活著回來了。
是以,他隻得出聲討饒道:“姑娘!公孫姑娘!顧某隻是派人看著姑娘的行蹤,並未對姑娘不利啊!”
雲綾卻是絲毫不理,施施然走向顧廷,一邊笑盈盈地說道:“顧大當家放心,隻是請你去暫住一陣子罷了。”
這話顧廷自然是不信,眼見雲綾步步緊逼,他將心一橫,當即朗聲喊道:“姑娘稍待!顧某有一樣東西或許與對方身份有關!”
聞言,雲綾腳步一頓,揚了揚下頜,示意顧廷拿出來。
顧廷是真怕了,不敢耽擱,當即緩緩自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雙手遞給了雲綾。
雲綾讓玲瓏掃描一番,確認安全方才伸手接過,同時看向顧廷,等著後者解釋。
見此,顧廷訕笑一聲,說道:“此物是那人有一次匆忙離去時落下的,顧某便收著。上頭雕刻的紋樣顧某瞧著眼熟,隻是始終想不起出處。姑娘出身高貴,或許認得。”
聞言,雲綾仔細打量一番,果然覺著玉佩的紋樣似曾相識,不過她一時也想不起來。
摩挲片刻,她收下了與玉佩,最後叮囑顧廷道:“近日留在寨中莫要亂跑!還有,把本姑娘的單子撤了,本姑娘不想再看到身後有小尾巴。”
對此,顧廷自然是連連點頭應下,不敢忤逆。
最後,顧廷帶著他的人走了,雲綾命尤三派人暗中盯著對方,自己則返身去尋諸葛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