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搖了搖頭,笑道:“不必那般費事,如此便好。行裝也不必特意去收拾了,回頭喚個婢女帶些咱們的衣裳過來即可。”
說話間,她已在桌旁坐下,又對燕十七說道:“十七,你去盯著些,見著莫言之就趕緊帶過來。”
“是,姑娘!”燕十七依言下去,頓時房中又隻剩下雲綾一人。
看看左右無事,她便盤膝坐到床上,開始調息吐納。
這一吐納,便到了夕陽西斜之時。
“姑娘,莫校尉回來了。”
一聲輕響將雲綾喚醒,她緩緩睜開雙眼,掩去眸中的精芒,淡淡道:“進來吧。”
話音落下,房門便被人推開,燕十七領著莫言之走了進來。
雲綾盤膝坐在床上,看了一眼燕十七,後者會意自顧自退了出去,將房門合上,就守在門外。
“事情辦得如何?”雲綾輕聲問道。
“已辦妥!”莫言之抱拳回道,隨即就開始仔細講述其與杜二狗的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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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花苑是地下城唯一的青樓,莫言之也曾在那兒消費過,是以他從區星處離開後便直奔百花苑。
外界雖是白日,但地下城不見天日,故而百花苑算得上是全天營業的。
莫言之到時,百花苑正人聲鼎沸,絲竹管弦之樂不絕於耳。
他輕車熟路地上了二樓雅間,隨後又點了兩名姑娘陪酒,像是單純來此享受的,實則他一直在暗暗觀察杜二狗身在何處。
找了一圈沒能發現,他也隻得作罷,直接喚來老鴇表明了來意。
麵對老鴇為難的神色,莫言之冷哼一聲,道:“我帶來的可是上千兩黃金的買賣,你確定不將人找來?”
聞言,老鴇驚呼一聲,當即好言安撫住莫言之,轉身便小跑著出去了。
不多時,一個看著二十七八年紀,一身貴公子打扮的青年便沉著臉走進了莫言之的雅間,瞪了一眼陪酒的兩名姑娘,她們便識趣地乖乖退走,順手還帶上了房門。
莫言之好整以暇地看向坐到對麵的青年,笑道:“閣下便是杜公子?”
青年不答,反問道:“就是你說有上千兩黃金的買賣要談?”
聞言,莫言之麵露不屑,滿飲一杯美酒,這才緩緩說道:“某隻與杜公子談,閣下若不表明身份,那便請吧。”
此言一出,青年先是臉色一沉,隨即眼珠一轉,換上了一副笑臉,拱手道:“不才正是杜二狗!不知這位老板如何稱呼?”
莫言之瞥了青年一眼,笑道:“稱不上老板,區區在下隻是一介行商出身罷了。如今也不過買了個官身,一介小吏,杜公子喚聲莫校尉便是。”
聞言,杜二狗嘴角一抽,正色道:“校尉,這可不是什麼小吏啊。尊駕能來這地下城,當是知曉規矩的。”
“自然。”莫言之頷首,好整以暇地端起酒杯淺酌一口,緩緩道:“然而,地下城的規矩可不是張當家的規矩,杜公子你說是吧?”
杜二狗深深看了莫言之一眼,突然大笑出聲,問道:“尊駕爽快人,還請直言!”
莫言之放下酒杯,微微一笑,道:“千兩黃金,買公孫雲綾的首級!”
聞言,杜二狗瞳孔一縮,俯身上前,輕聲道:“尊駕莫要說笑,那位可不是我們能惹的。”
“怎麼,你不敢接?”莫言之盯著杜二狗,低聲問道。
“千兩黃金不夠,得加錢!”
“多少?”
“加倍!”
“成交!需何為定?”
“身份腰牌!”
“多少時日?”
“最多三日!”
“靜候佳音!”
一番快言快語下來,莫言之放下身份腰牌便起身要走。
此時,杜二狗卻出聲道:“尊駕可想過她的身份?殺她容易,公孫家的報複尊駕可未必躲得過啊。”
聞言,莫言之腳步一頓,瞥了杜二狗一眼,淡淡道:“這就不勞杜公子操心了。”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杜二狗坐了半晌,這才取過莫言之的身份腰牌顛了顛,喃喃道:“這事兒可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