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雲綾不明所以地看了天佑帝一眼,旋即收回視線,拱手道:“吾家素亦忠義傳家,臣以為這正是陛下看重的地方。”
“嗬嗬,你倒是一點不避嫌。”天佑帝輕笑出聲。
“臣也隻是說的事實罷了。”雲綾回道。
天佑帝微微頷首,卻又搖了搖頭,笑道:“是,也不是。”
看出雲綾眼下的疑惑,天佑帝微微一笑,旋即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大周皇室有一本《皇朝手劄》,乃是曆代皇帝親筆所書,裡麵記錄著大周最為隱秘之事。
這本手劄的存在,皇室中隻有皇帝一人知曉,即便是太子,在繼位之前也不會知道手劄的存在。
而在皇帝之外,唯一知曉手劄存在的,隻有曆代遼東公孫氏家主。
之所以如此,正是因為《皇朝手劄》中記載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是由皇帝與公孫家家主共同守護的。
一旦皇位傳承出現意外,新君沒能看到《皇朝手劄》,那麼遼東公孫氏就會獻上副本,不致令皇室傳承斷代。
當然,遼東公孫氏的副本隻到前代皇帝為止,君王在位時的記述他們是沒有的。
這也是大周曆代皇帝無論此前如何看待公孫家,登基後都會重用公孫家的原因所在。
天佑帝一番娓娓道來,旋即一臉玩味地看著雲綾,隻等後者問他是何秘密。
奈何,等了半晌,雲綾隻是垂眸不語,絲毫沒有要問的意思。
見此,天佑帝暗道此女心性竟如此沉穩,隨即為了談話能繼續下去,他也不得不主動出言道:“你就不好奇是什麼秘密?”
聞言,雲綾迎上天佑帝探究的目光,拱手道:“陛下既說是當朝皇帝與家主才能知道的秘密,臣自不敢多問。”
“嗬嗬,你啊你。”天佑帝抬手指了指雲綾,旋即說道:“你遲早都會知道的,朕今日告訴你又有何妨?”
說到此處,天佑帝故意一頓,欲要看看雲綾作何神情,最終卻是失望了,雲綾似乎絲毫不為所動。
見此,天佑帝也有些意興闌珊,隻得語速頗快地說道:“據手劄記載,本朝太祖並非駕崩,而是功參造化,破碎虛空而去。而破碎虛空的奧秘,就在皇極璽中。”
說罷,他又仔細打量起雲綾的神色,卻見後者仍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並未如他預料那般大驚失色。
對此,天佑帝一邊有些失望,一邊又暗暗讚賞雲綾沉穩的心性,遠超他的預料,乍聞如此秘辛,竟能做到麵不改色。
由此,天佑帝愈發重視起雲綾來。
他卻不知,他所說的這個秘辛對旁人而言或許是驚天秘聞,但對雲綾而言卻是早已知曉之事,甚至於比他這個皇帝知曉得還要詳細。
而皇極璽中所謂的破碎虛空的奧秘也早已被雲綾得了去,正是那傅恒留下的AI全能輔助器,玲瓏。
承明殿內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天佑帝在感歎雲綾的心性,雲綾則在思慮天佑帝說這些話的用意。
她可不認為天佑帝隻是單純的要告訴她這些秘辛,一個締造盛世的皇帝做事豈會如此淺顯,隻是倉促間她還想不明白罷了。
良久,天佑帝再度看向雲綾,笑道:“你是在想朕為何要告訴你這些?”
雲綾點頭承認,拱手道:“還望陛下能為臣解惑。”
天佑帝輕笑一聲,幽幽道:“朕是想告訴你,朕是絕對信任公孫家的,而你,作為朕看好的公孫家未來家主,朕希望你能始終站在朕這一邊。”
聞言,雲綾趕忙起身,單膝跪地行了大禮,恭聲道:“臣本就是陛下的臣子,絕無欺君罔上之心,還請陛下明鑒!”
“誒,起來說話!”天佑帝伸手虛虛一扶,笑道:“朕自然信你,否則也不會與你說這些。”
說罷,待雲綾坐定,天佑帝方才接著說道:“朕知道你在查三屍腦神丹,也知道你在查陳進之。陳進之此人朕留著還有用,宮中旁的隨你去查。至於三屍腦神丹,你也可以放心,這東西亂不了國。”
聞言,雲綾不禁眉頭緊鎖,出言道:“陛下既已知曉陳進之此人,臣謹奉旨意便是,隻是那三屍腦神丹······”
話還未說完,便已被天佑帝抬手止住。
隻見天佑帝似笑非笑地看著雲綾,幽幽道:“此丹乃是影衛偶然所得,區區十餘顆而已,當不得事。”
聞言,雲綾眸光微動,旋即止住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默默拱手應了一聲。
而後,天佑帝又隨口關懷了幾句便放雲綾出宮了。
待到走出皇城,雲綾沒忍住回頭看了眼莊嚴的皇宮,良久方才輕歎一聲,登上了燕十六駕駛的馬車往燕國公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