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隻覺好似陷入泥沼當中,一股撲麵而來的氣勢險些教她喘不上氣來。
“半步宗師?!”
直到此時,柳七才反應過來麵對的是怎樣的存在,同時心中也將王五罵了個狗血淋頭。
王五是負責情報的,公孫雲綾已是半步宗師這等重要的情報,王五竟然絲毫未提。
她卻不知,知曉雲綾突破半步宗師的僅限於長安勳貴圈子,消息可還沒傳到襄陽來,王五自然無從得知。
同時,雲綾也不同於血殺樓那些嗑藥成就的半步宗師。
她是實打實自己修來的,麵對還屬後天之列的柳七,天然便有著壓製力,更何況柳七本就有傷在身。
這不,柳七剛到麵前,雲綾隻將鳳鳴劍隨意一撩,便挑飛了前者的短刃。
未待柳七反應,雲綾又以劍指點來,數道真氣破開護體真氣直入經脈,封鎖穴道,柳七頓時動彈不得。
做完這些,雲綾眉梢一挑,得意地看了柳七一眼,旋即收劍入鞘,信步走向牆角的男子。
一巴掌下去,男子被痛感驚醒,慌張地四下張望著。
好半晌,他才看清屋中的形勢,抬頭看向居高臨下的雲綾,趕忙重新跪好,連連討饒。
“你叫什麼?和旁邊那人是何關係?”雲綾出言打斷道。
男子小心地瞥了一眼動彈不得的柳七,當即顫巍巍回道:“小人名喚王全,乃是這農莊的頭領。那邊那位······”
說到此處,王全有些猶豫,卻在雲綾冷冷的目光下瞬間慫了,快速說道:“那人名喚柳七,乃是竟陵的管事!”
聞言,雲綾瞥了眼滿臉絕望的柳七,隨即看向王全,幽幽道:“管事?什麼管事,說清楚!再敢支支吾吾,仔細著你的小命!”
王全惜命,又被雲綾的氣勢所攝,當即便將自己知道的也不管有用沒用全禿嚕了出來。
雲綾一邊聽著,一邊在心中過濾掉那些無用的信息,最後總算弄清楚了這夥人的來路。
王全其實知道的不算多,他的話裡最有用的便是所屬的組織。
他和柳七都來自一個叫做“天命”的組織,柳七就是天命在竟陵的負責人。
這個組織光看名字似乎非同一般,實則僅僅是名字不一般罷了。
據王全所知,天命組織僅在荊襄一帶活動,人員也大多是從民間招募的失地流民。
組織會給這些流民土地耕種,形成一個個農莊,看起來似乎是一個正義的組織,給了這些流民一個安身立命之所。
然而,王全作為農莊的頭領,卻知道事情並非如此。
每個農莊其實在地下都有個作坊,專門打造兵器甲胄,流民中但凡有些工匠手藝的都被送進了裡麵,從此再沒出來過。
打造出的兵器甲胄,每隔一段時間便會被上頭安排的人秘密運走,運去了哪兒王全便不得而知了。
聽罷這些,雲綾一對秀眉緊皺,眼含殺氣地看向柳七。
私造兵器甲胄乃是重罪,光憑這一點就足可將整個天命組織定為叛黨了。
她雖有心審問柳七,不過也知道這裡實在不是什麼審問的好地方,似柳七這等核心成員可不是那麼容易招供的。
於是,她又令王全打開通往地下作坊的暗道,豈料王全卻說早在數日前柳七就命他將地下作坊毀了,作坊內原本的人員和器械也一並埋在了地下。
聞言,雲綾頓時怒意上湧,死死地瞪著王全,一字一句道:“人也都埋了?”
王全駭然,低著個腦袋不敢去看,訥訥地回道:“小,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柳管事說時間太緊來不及撤走,就命小的直接掘了支撐,將一切都埋在了地下······”
“爾等找死!”雲綾低喝出聲,含恨拍出一掌,王全不及討饒便被了結了性命。
見狀,柳七心中大駭,不禁咽了口唾沫,奈何此時動彈不得,隻得儘量不發出聲響,以免惹得雲綾注意。
然而,作為下令之人,雲綾又豈會忽略了她,不過是留著她還有用,這才沒有動手罷了。
隻見雲綾如同看死人一般看著柳七,而後什麼也沒說,提起後者便向外走,很快便消失在夜色裡。
天色將明之際,雲綾帶著柳七回到了燕十七準備的臨時據點。
燕十七見雲綾臉色不好,趕忙迎了上來,問道:“姑娘臉色不好,可是傷著哪兒了?”
雲綾不答,隻將手中的柳七往地上一扔,問道:“那小院兒裡如何?”
燕十七仔細打量一番,見雲綾無事,暗暗鬆了口氣,隨即回道:“搜出些圖冊文籍,還抓了個人,兄弟們還在審著。”
聞言,雲綾微微頷首,吩咐趕來的親衛將柳七帶下去一並審問,隨即讓燕十七帶她去看搜到的東西。
這處臨時據點本是個荒廢的小院,周邊也早已無人居住,極為破敗。
是以,燕十七收拾了一間還算看得過去的屋子,那些搜到的東西便堆放在此。
雲綾隨手取過一本書冊翻看起來,臉色卻是愈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