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個人”
“誰?”
聞言,雲綾抿了口香茶,幽幽道:“一個死人。”
傅明徽不解,愣愣地看著雲綾,眼神有些擔憂,似乎懷疑雲綾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見狀,雲綾緩緩放下茶盞,沒好氣道:“收回你那看傻子的眼神,本姑娘好得很!”
傅明徽心中一凜,正欲說話,卻見老江領著一華服青年走了過來。
見著來人,傅明徽並不認得,不由小聲問道:“這就是你要等的那個死人?”
聞言,雲綾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老江並未將人帶進花廳,而是在花廳外就止住了腳步,指了指雲綾這裡便轉身離開了。
來人正是多日不見的宇文韜,他徑直走入花廳,看了一眼傅明徽,旋即坐到了雲綾另一邊。
雲綾出聲為二人介紹一番,二人相視一眼都有說話,隻齊齊看向雲綾。
雲綾輕咳一聲,看向宇文韜道:“你怎的過來了?”
聞言,宇文韜瞥了傅明徽一眼,見其並無離開之意,又轉眼看向雲綾,意思不言自明。
傅明徽心中不忿,隻覺此人過於倨傲了些,卻聞雲綾說道:“韓王殿下是我一道的,你且說便是。”
雲綾如此一說,傅明徽頓覺心中歡喜,不由得意地衝宇文韜挑了挑眉。
宇文韜卻是看也沒看他,當即說道:“詩會已經結束,某家不日便要返回北涼,你何時能將赫連英交給某家?”
聞言,雲綾心中微微一歎,該來的還是來了。
她抬眼直視宇文韜,正色道:“赫連英所犯之事太大,該當由我大周律法處置,我怕是不能將他交給你了。”
“你要食言?”宇文韜皺眉,不滿道。
“算不得食言。”雲綾瞥了宇文韜一眼,淡淡道:“此前尚不清楚他的罪狀,事兒若不大,查清了交給你也無妨。眼下卻是查出其涉及謀逆大罪,自然又是不同。”
說罷,不待宇文韜說話,她已遞過一盞香茶去,接著道:“喝口茶消消火。想來你也該明白,謀逆大罪不同其它,我若私自將他予你,我朝陛下怪罪下來,我可吃罪不起。”
“但是······”
宇文韜話剛出口便被雲綾打斷,道:“你怕是還不知,赫連英從始至終都是陰姹派安插進血刀盟的,他盜走的《血刀十三式》隻怕早已被陰姹派所得,你再是擔心外流亦是無用。”
說著,她看了看宇文韜難看至極的臉色,淡淡道:“不過,我可保證,赫連英此次絕無幸免之理。”
聞言,宇文韜一口將盞中香茶飲儘,定定地看著雲綾,一字一句地問道:“你說他是陰姹派的人,可當真?”
雲綾頷首,便將赫連英的身世簡明扼要地說了一遍,聽得宇文韜臉色不斷變幻。
末了,雲綾見他鐵青著臉,不由安撫道:“行了,你也彆在中原逗留,還是早些回去吧。想必,你這次回去有得忙了。”
宇文韜抬眼看了雲綾一眼,沒好氣地輕哼出聲,隨即便起身告辭而去。
雲綾說的沒錯,他此番回去的確有得忙了,忙著清查血刀盟上下是否還有其他內鬼。
待其走後,雲綾暗暗舒了口氣,她著實不願與宇文韜交惡,這人雖然孤傲了些,卻是個重情義的,可為友。
見她如此,傅明徽不免心中不悅,出言道:“你就這麼怕得罪他?一個北涼人而已。”
聞言,雲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徐徐道:“多個朋友多條路,再者北涼人也不乏豪傑之士,殿下若因他們是外族便輕視了他們,未來說不得要吃虧哩。”
傅明徽輕哼一聲,似是不滿雲綾為宇文韜說話,卻也沒再就此說下去,隻道:“既然他不是你要等的人,那你等的究竟是誰?”
“你問題怎麼那麼多?”雲綾輕歎一聲,無奈道:“自然是真正的幕後黑手了。”
“左湘兒?還是那個什麼白霜兒?”傅明徽不解道。
“行了,您沒事兒還是趕緊回去吧,儘耽誤事兒。”雲綾端茶送客,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
見此,傅明徽也是無奈,知道這趟是問不出什麼了,隻得不情不願地喝了口茶,起身回了襄陽王府。
一直和燕十七一起守著院門的莫言之也在雲綾的示意下快步跟了上去。
倒不是雲綾有意隱瞞傅明徽,而是傅明徽的身份讓她不得不瞞著。
因為,她要等的人正是傅昭玟。
若是讓傅明徽知曉傅昭玟還活著,他未必不會告知天佑帝。
即便他不說,但莫言之被她派到了傅明徽身邊,天佑帝已經明言莫言之是他的人。
傅明徽不明就裡,說不得何時說漏嘴,被莫言之聽了去,那可就不妙了。
是以,看著傅明徽匆匆離去的背影,雲綾也隻得在心中道一句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