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威脅,你要不先聽聽本將為何而來,你再決定要怎麼做?”雲綾身子向後一靠,幽幽道。
聞言,何建章輕蔑一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雲綾說下去。
見狀,雲綾鳳眸如炬,直直盯著何建章,一字一句道:“先前襄陽長史賀瑾來本將住處,說是奉何太守之命追查嚴師果的命案,要親自審審本將從竟陵擒獲的兩名逆黨,不知可有此事?”
何建章哼哼兩聲,沒好氣道:“本官的確令賀瑾追查此案,畢竟是他的授業恩師,由他去查再合適不過!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雲綾冷笑一聲,幽幽道:“本將念其師徒之情,容他單獨審訊。不過······”
“不過什麼?”
雲綾斜睨了何建章一眼,回道:“不過,賀瑾走後不久,兩名逆黨便毒發身亡了。中毒處,正是賀瑾讓逆黨簽字畫押所用的那根手指。這等情況,不知何太守有何見解?”
聞言,何建章頓時色變,猛地看向雲綾,連呼吸都急促起來。
此時,雲綾嘴角一撇,又道:“何太守,事情很明顯,不管兩名逆黨的死是不是賀瑾做的,他都脫不開乾係。而命他調查此案的你,同樣脫不開乾係!”
“啪!”
何建章一拍案桌,起身喝道:“公孫將軍,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人是在你的地盤死的,內中如何怕是也隻有你自己才知曉!”
麵對突然暴起的何建章,雲綾隻是輕蔑一笑,淡淡道:“是不是血口噴人,何太守您自己清楚,否則何以如此惱羞成怒?你不承認沒關係,待我回京之後,自有人來尋你。”
聞言,何建章頓時如同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回軟榻上,默然無語。
半晌,他方才抬頭看向雲綾,恨恨道:“你待如何?”
話音落下,雲綾頓時麵露笑意,問道:“賀瑾在哪兒?”
“本官怎會知道?”何建章沒好氣地回道。
雲綾卻是不怵,哂笑道:“你的人你會不知道?”
聞言,何建章默了半晌,緩緩說道:“他現下在哪兒本官的確不知!不過,他有個相好住在襄陽城外一處農莊裡,每逢休沐他都會去那兒。”
說罷,他言語一頓,抬眼看向雲綾,幽幽道:“本官可以告訴你農莊的位置,但不保證他一定會去。”
“成!”雲綾頷首,笑道:“你說出位置,看在盧相國的麵兒上,本將保證日後不就此事找你麻煩!”
何建章哼哼了兩聲,卻也沒再說旁的,起身從一旁書架中取出一幅襄陽輿圖,伸手指出了農莊的位置。
雲綾將之記在心裡,當即起身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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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賀瑾離開範府後就徑直出了城,騎上早已備好的馬匹,直往城西一處農莊而去,樣子看起來頗為急切。
一路疾馳,十裡地不過半炷香的功夫。
一入農莊,賀瑾避過忙碌的農人,直直往一處不起眼的農家小院趕去。
小院內此時坐著兩名女子,個個姿容絕豔,氣質嬌媚,一看便與農莊這等地方格格不入。
她們正是在此療傷的白霜兒師徒!
見到賀瑾過來,白霜兒當即白了一眼左湘兒,旋即起身回到屋裡,而左湘兒則引著賀瑾走進了東廂。
甫一進屋,左湘兒便嬌媚一笑,徐徐問道:“瑾哥哥,事情可曾辦好哩?”
一聽那媚而不俗的聲音,賀瑾頓覺渾身舒泰,伸手想要牽住左湘兒的手,卻被左湘兒不著痕跡地避讓開。
見此,賀瑾忙收回手,一臉笑意地回道:“湘兒放心,那兩個人再也開不了口了。”
聞言,左湘兒施施然走到桌旁坐下,媚眼看向賀瑾,嬌聲道:“那賀英呢?”
賀瑾頓時麵露難色,訥訥道:“公孫雲綾似乎不太信任我,我不敢表現得太過,唯恐她生疑,最後連那兩人也接近不了,是以······”
“是以,瑾哥哥沒能見到賀英。”左湘兒神色淡淡地說道。
見此,賀瑾心中一緊,當即說道:“湘兒莫要如此!我保證,日後定會尋機去見賀英,將你的話帶給他!現在我們還是儘快離開襄陽為好,隻怕那公孫雲綾已經反應過來,說不得什麼時候便找來了!”
豈料,左湘兒斜睨過來,幽幽道:“瑾哥哥以為,那兩人死了,你還有機會再接近賀英嗎?”
賀瑾頓時語塞,腦門冒汗,訥訥道:“無論如何,我們先離開······”
說著,賀瑾陡然雙目圓瞪,不敢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
在那裡,一隻白皙的手掌微微散發著寒氣,正飛快吞噬著他的生命力。
“你?!你······為何······”
左湘兒冷哼一聲,款款起身,無視緩緩倒下的賀瑾,口中喃喃道:“蠢貨······”
白霜兒不知何時已在門外等候,見她出來,什麼也沒說,師徒倆運起身法便離了此地。
當雲綾尋來時,隻見到賀瑾無法瞑目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