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中了一掌。”
“可知誰人下的手?”
“看傷處情形,應是魔門聖女左湘兒的獨門絕技,寒冰真勁。”
說罷,雲綾猶豫一瞬,又道:“現場並無打鬥痕跡,賀瑾應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對方一擊斃命的。”
聞言,範明承微微一愣,旋即又是重重一歎。
雲綾的意思他明白,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一個可能,賀瑾與對方熟稔。
那麼賀瑾的死就很明顯了,殺人滅口而已。
念及此,範明承不由麵露傷感,微微合上雙眼,緩緩道:“賀瑾這孩子老夫雖未親自教授他什麼,卻也常聽嚴師果誇讚其天資聰敏,性情沉穩,未來可期。未曾想,如今這師徒二人都······”
範明承未再說下去,雲綾聽後也是一陣默然。
老江侍立在側,見範明承如此,不由出聲安慰道:“老爺,賀瑾勾結魔門,死不足惜,您還是收了惜才之心吧。”
聞言,範明承麵上微微一僵,睜開雙眼,沒好氣地瞪了老江一眼。
雲綾也是轉眼看向老江,努力壓下欲要上揚的嘴角,暗道:老江叔,您安慰得很好,下次彆安慰了。
被老江這麼一安慰,範明承也傷感不下去了,隻得打發了雲綾離開。
走出一段距離後,雲綾還能隱隱聽見兩個老頭的話音,顯然範師父和老江叔還在為方才的安慰之辭爭執著。
隻見她嘴角一揚,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徑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剛在院兒裡坐下不久,燕十七也回來了。
雲綾一見燕十七滿頭細汗,忙招呼著她坐下,隨即親手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燕十七謝過一聲,仰頭將茶水一飲而儘,而後便開始說起在太守府的經過。
何建章見到賀瑾的屍首大驚失色,還道是雲綾出手打殺的。
直到燕十七說完了事情經過,何建章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
待說到賀瑾是中了魔門聖女的獨門絕技寒冰真勁而死時,何建章的臉色已經恢複如常,似乎全然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聞得燕十七的描述,雲綾隻是蹙了蹙眉頭,並未說什麼。
何建章如何表現她都不在乎,將屍首送回太守府不過是因為賀瑾身負官職罷了。
是以,在燕十七說完後,雲綾便吩咐燕十七自去休息,她自己也回到房中調息吐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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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雲綾便在燕十七的服侍下起身,又在院中演練武道,出了一身熱汗。
正當她打算回房收拾一番時,老江引著一人出現在院門口。
雲綾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傅明徽。
老江將人帶到便離開了,無奈,雲綾隻得示意燕十七先招待著,她則匆匆回房收拾收拾。
片刻後,簡單收拾一番,又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的雲綾走入了花廳,就在傅明徽對麵坐定。
“一大早過來,可是有事?”雲綾接過燕十七遞來的清茶,淡淡道。
聞言,傅明徽身子微微前傾,輕聲道:“賀瑾死了?”
雲綾淺酌一口,微微頷首。
見此,傅明徽眉頭一皺,又道:“昨日傍晚,襄陽太守何建章去了襄陽王府,與襄陽王在書房密談了一個時辰。”
雲綾輕輕放下茶杯,鳳眸瞥向傅明徽,淡淡道:“你是察覺到什麼?”
“是。”傅明徽微微頷首,一臉凝重道:“何建章走後,襄陽王便將管家叫進了書房。出來時,管家手上拿著一封明黃的奏章。”
聞言,雲綾秀眉微蹙,不解道:“襄陽王兼任著宗正卿,本就有直達天聽的權限,一封奏章有何奇怪的?”
傅明徽嘖了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悄聲說道:“你說你,平時挺聰明的,這時候怎麼犯起糊塗來。”
說罷,他迎上雲綾不解的目光,快速分析起來。
前腳襄陽長史賀瑾身死,後腳襄陽太守何建章便去了襄陽王府,隨後襄陽王便寫了奏章。
這封奏章定然與賀瑾之死有關。
那麼,賀瑾之死又與誰有關?
聯係上何建章所屬的派係,即便他知道人不是雲綾殺的,未必就不會裝糊塗。
聽罷這些,雲綾眉頭緊鎖,狐疑道:“你的意思是,何建章攛掇著襄陽王參了我一本?”
傅明徽頷首,肯定道:“十有八九!”
話音落下,雲綾尚未作出表示,一旁的燕十七已是怒意難掩,出聲道:“昨日我分明與那何建章說了個明白,他怎敢如此!”
雲綾抬手止於還欲說話的燕十七,示意後者稍安勿躁,隨即看向傅明徽道:“即便何建章想參我一本,為何攛掇襄陽王出麵?”
傅明徽有些一言難儘地看著雲綾,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姑娘旁的事都算得上精明,唯獨在派係之爭上不夠通透。
他嘖了一聲,捋了捋思路,這才說道:“你真當經曆楚王之亂而不倒的襄陽王隻有文才?若果真如此,父皇哪裡還需防備著他!”
見雲綾仍有些不解,傅明徽隻得細細為她分析起來,這一說便是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