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吉平偷偷瞄向襄陽王,待後者微微頷首,他才應了一聲下去準備,不多時便領著婢女回來給傅明徽上了一份酒水吃食。
正當吉平要再次關上大門之際,傅明徽又出聲阻止,笑道:“好好的宴個客,關什麼門呐,莫非此間還能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吉平再次瞄向襄陽王,見其頷首,這才告罪一聲領著婢女退下了,門就這麼敞開著。
傅明徽的出現,襄陽王始終不發一言,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
不過,對麵的嚴文煥臉色卻是有些難看,若非襄陽王瞪了他一眼,隻怕他就要說些什麼不合時宜的話來。
那邊,雲綾不著痕跡地掃過襄陽王與嚴文煥的臉色,旋即微微側身看向傅明徽,悄聲道:“你怎麼來了?”
聞言,傅明徽身子一歪,湊到雲綾耳邊道:“我不來,你今兒怕是不好出這襄陽王府了。莫言之去了燕十七那兒,那邊你不用擔心。”
雲綾隻覺耳尖一熱,有些不大適應,側了側身子躲開了些。
這個動作在外人看來,似乎是傅明徽有意接近雲綾,而雲綾不大待見卻又不好拒絕得太過。
嚴文煥將之看在眼裡,當即衝傅明徽道:“小子聽聞韓王殿下溫文儒雅、才學出眾,方才卻湊到佳人耳旁說話,莫非殿下平日裡也是這般風流的嗎?”
聞言,傅明徽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嚴文煥,對襄陽王道:“皇叔祖,這位方才似乎是在質疑小王啊,他誰啊?”
見傅明徽語含輕蔑之意,嚴文煥頓時有些氣惱,卻見襄陽王瞪了過來,隻得咬牙忍耐下去。
此時,襄陽王嗬嗬一笑,回道:“殿下,這位是竟陵嚴氏子,嚴文煥。”
聞言,傅明徽哦了一聲便沒了下文,卻是連個餘光都不曾投向嚴文煥處。
嚴文煥見了不禁麵皮一抖,卻又不好發作,隻得自顧自喝酒以打發心中憤懣之情。
因著傅明徽的不請再來,席間變得沉悶起來。
襄陽王依舊手握酒杯不時掃過在場之人,嚴文煥兀自飲酒打發不悅。
那邊廂,傅明徽還在不時尋雲綾說話,自己案幾上的東西是分毫未動。
雲綾則依舊埋頭享用美食,間或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傅明徽兩句。
酒宴便在這有些詭異的氛圍中結束了,雲綾也適時地起身提出了告辭。
襄陽王卻在此時擺了擺手,淡淡道:“公孫將軍莫急,今夜還有一位客人未到,且坐。”
聞言,雲綾不由眉梢一挑,沒有說話,乖乖坐回了原位。
傅明徽看了看雲綾,幾番欲言又止,終究沒有說出什麼來,卻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對麵,嚴文煥也一掃先前的憤懣之色,雙手攏入袖中,似笑非笑地看著傅明徽。
吉平帶人來收拾了殘羹冷炙,又奉上香茗解膩,這次他卻未走,而是站到了襄陽王身後,低眉順目,不言不語。
無聲地等了約莫小半炷香,就在雲綾耐心將要告罄之際,一道爽朗的笑聲陡然自外麵傳來。
眾人齊齊循聲看去,襄陽王卻是老神在在,隻在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
來人伴著笑聲走入眾人視線,鐵麵遮臉,身量修長,行走間龍行虎步,頗為氣勢不凡。
“傅昭玟······”
見了來人,雲綾鳳眸微眯,喃喃出聲。
身旁的傅明徽聽到動靜,一臉駭然地轉頭看來,驚道:“你說他是誰?!”
雲綾卻是搖頭,沒再言語,隻意味不明地看著起身相迎的嚴文煥。
“孩兒拜見義父!”嚴文煥躬身行了一記大禮,所說之語卻教雲綾心頭一驚。
這嚴文煥竟是傅昭玟的義子?!
不論雲綾心中如何驚訝,傅昭玟已伸手扶起嚴文煥,笑道:“好孩子!”
說罷,他又看向上首老神在在的襄陽王,拱手道:“延吉兄長,十數年不見,可是與弟弟生分了?”
聞言,襄陽王輕笑出聲,淡淡道:“不應該嗎?”
“嗬嗬,應該!應該的!”
傅昭玟笑嗬嗬地回了一句,繼而轉頭看向雲綾這邊,幽幽道:“小丫頭,又見麵了。”
雲綾卻是冷著張小臉,並不搭理,眸子看向襄陽王,淡淡道:“王爺,收藏逆黨可是死罪,您不想說點什麼?”
聞言,襄陽王淡淡地瞥向雲綾,搖頭道:“在公孫將軍心裡,本王不也是逆黨嗎?”
說罷,他又看向站在場中的傅昭玟,示意後者坐下說話。
一時間,宴會廳中眾人神色各異,有帶著笑的,有冷著臉的,也有一臉懵的。
傅明徽就是那個一臉懵的,他完全搞不清楚眼前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王傅昭玟死而複生,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