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襄陽王很快就恢複過來,淡淡道:“魔門沉寂百年,背後所隱藏的實力不是如今的你能想象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們想圖謀我大周江山,本王又為何不能利用他們成事?”
“無人牽線,他們豈會輕易找上王爺您?”
“自然是有人的。”
“誰?”
雲綾問罷,襄陽王卻不說話了,隻似笑非笑地看來。
雲綾被看得莫名其妙,秀眉微蹙,不滿道:“王爺這般看著本將作甚?”
聞言,襄陽王輕笑出聲,搖頭道:“本王說出來,你會信嗎?”
“您不說,又怎知本將不信?”
襄陽王嗬嗬一笑,不住地搖頭,半晌方才幽幽說道:“天命組織所造軍械七成送去了幽州,三成送去了涼州,其他的你便自己想吧。本王很期待當你知道的時候,會是個什麼光景,嗬嗬······”
說罷這些,襄陽王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雲綾背後的莫言之,旋即閉上了雙眼,表示不再說話。
見狀,雲綾眉頭緊鎖,定定地盯著襄陽王看了許久,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此地。
走出地牢的路上,她心中始終琢磨著襄陽王最後的話語。
當襄陽王說即使說出那人來她也不會信時,她的第一反應便是遼東公孫氏的人。
說實話,她確實不信。
但最後襄陽王又特意點出了軍械七成送往了幽州,與此前赫連英的交待相同。
最後,襄陽王瞥向莫言之的那一眼也沒逃過她的眼睛。
她知道,襄陽王清楚莫言之是誰的人,這就是在給她公孫家上眼藥。
無論最後查出有沒有公孫家的人參與其中,天佑帝心中隻怕都會有根刺。
思及此,雲綾忽然腳步一頓,眸子瞥向了一旁的莫言之,眼中閃動著危險的光芒。
莫言之還在疑惑雲綾為何突然停下,卻陡然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再看雲綾的眼神,頓時如墜冰窟。
“莫校尉······”
雲綾隻是輕輕喚了一聲,卻教莫言之身軀一震,忙不迭低頭抱拳,一副靜候吩咐的模樣。
見狀,雲綾心中輕歎一聲,麵上卻是一片冷肅,淡淡道:“莫言之,你對於襄陽王最後的話語有何見解?”
聞言,莫言之迅速回憶一番,頓時心下了然,忙躬身答道:“回將軍,襄陽王與魔門浣花派、陰姹派聯手私造軍械,外通北涼,是對謀逆之事供認不諱!”
“還有呢?”
“沒了!”
莫言之答得很乾脆,雲綾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微微頷首,一言不發地繼續向地牢外走去。
燕十七不著痕跡地瞥了莫言之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莫言之直到此時才站直身子,抹了一把額間的冷汗,心中苦笑:我現在算是三麵間諜了嗎?這活計還真不是人乾的······
眼看雲綾就要走得沒影了,他也顧不得多想,趕忙追了上去。
不管願意不願意,他這活計都得繼續乾下去,隻是心裡更向著誰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
離開地牢就有親衛來報,韓王傅明徽正在議事廳等候。
於是,雲綾腳步一轉就去了議事廳。
議事廳內,不光傅明徽在,襄陽太守何建章以及玉麟衛校尉王虎也在。
看了看眾人的位次,傅明徽坐在右邊首位,何建章在左邊首位,王虎則居於何建章之下。
如此一來,上首主位卻是空了出來。
見狀,雲綾略一遲疑,還是大步流星走到主位坐下,燕十七、莫言之仍舊分立左右。
如此架勢,很明顯雲綾便是此間的話事人,位次更在傅明徽之上。
傅明徽與何建章皆無所表示,唯有王虎欲言又止。
王虎的表現雲綾都看在眼裡,對於這位襄陽玉麟衛的統領雲綾並不熟悉,甚至有些不喜。
單看襄陽王一係列的作為玉麟衛全無反應,足見此人不是被襄陽王收買了,就是自身怕事沒有擔當。
無論是哪一點,都教雲綾喜歡不起來。
眼看雲綾坐定,何建章率先開口道:“公孫將軍,今夜之事本官已從韓王殿下處知曉。未曾想襄陽王竟狼子野心陰圖逆謀,倒是本官失察了。”
聞言,雲綾心中冷笑。
她可不信何建章一點不知道襄陽王的動作,當初賀瑾死後何建章便親自去了王府與襄陽王密議,裡頭要說沒點鬼誰信?
不過,何建章背後真正站著的是當朝相國盧之浩,眼下卻也不好將之如何。
於是,雲綾麵上露出一抹笑意,說道:“襄陽王行事機密,何太守政務繁忙,有所疏漏倒也說的過去。隻是,您這太守之位隻怕也到頭了。”
何建章卻是麵色平靜,淡淡道:“多謝公孫將軍提醒,本官自有打算。隻是,襄陽王畢竟身份尊貴,隻怕回京之後將軍便要受宗親們為難了。”
聞言,雲綾不置可否,隻靜靜地看著何建章。
她可不信對方這麼好心,必然還有後話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