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箭雨過後,兩側山林傳出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多時便有大批黑衣人躍下山壁圍攏過來。
細細一看,原來早有人趁著箭雨之機放下了無數繩索,黑衣人正是借由繩索飛身而下。
雲綾堪堪站穩腳跟,迎麵便對上十數黑衣人,不及多想,出手便是一道熾熱劍氣。
劍氣所過,兵刃斷裂,鮮血四濺,十數黑衣人頓時死傷殆儘,唯有見機得快的就地一個驢打滾方才逃得性命,卻也不敢再上前,轉身便逃。
雲綾顧不得追擊,抬眼四望,隻見燕十七、莫言之已經帶人與黑衣人混戰一處,傅明徽也顧不得皇家威儀,親自動手廝殺起來。
這些黑衣人身手不弱,數量雖隻二百來人,卻不是慌亂的城衛軍能夠抵擋的。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城衛軍已有潰散之象,對上黑衣人的主力還是雲綾的親衛和傅明徽的大內護衛。
然而,親衛和護衛加在一起也不及黑衣人多,形勢不容樂觀。
就在雲綾欲趕去幫忙之際,玲瓏的聲音卻從腦海中傳來。
【襄陽王要跑!】
聞言,雲綾腳步一頓,抬眼往後方望去,卻見十數黑衣人正向囚禁襄陽王的馬車過去,守衛馬車的人早不知躲去了何處。
見狀,她顧不得多想,腳下一點便飛身往馬車而去,淩空激發一道劍氣向那些黑衣人襲去。
破空聲起,黑衣人中分出兩人來,一左一右揮動手中鋼刀,竟是兩道刀氣激射而出,將劍氣攔截下來。
“轟隆!”
真氣炸響,煙塵四起!
待雲綾穿過煙塵看清前方情景,不由大驚失色。
卻見黑衣人哪裡是去救襄陽王的,此時襄陽王胸口已被鋼刀洞穿,眼看著便要咽氣。
“賊子安敢!”
雲綾大喝一聲,飛身上前,手中袖裡飛針激射而出,直襲欲給襄陽王最後一擊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翻身避開,再欲行凶,雲綾卻已趕到。
一時間,十數黑衣人齊齊動手,將雲綾和馬車圍在垓心,輪番發起攻勢。
雲綾一麵要應付黑衣人,一麵又要憂心襄陽王的生死,一身修為可謂毫無保留,儘數施展出來。
頓時,馬車周圍劍氣縱橫,赤色的光芒耀人眼目,灼熱氣浪翻湧不止。
黑衣人抵擋不住,紛紛後撤,卻也沒有放棄圍攻。
先前阻攔雲綾劍氣的兩名黑衣人明顯修為已達半步宗師境,此時一左一右攻向雲綾,其中一人還道:“我們兄弟纏住她,爾等了結了傅延吉!”
雲綾聞言登時大怒,一時卻也擺脫不掉,隻得看著黑衣人向襄陽王衝去。
臉色慘白的襄陽王自知難逃一死,猛地喊道:“公孫雲綾,定軍山!”
話音未落,一把鋼刀便直直劈在了襄陽王脖頸處,一代王侯便這般草草的落了幕。
雲綾聞得襄陽王喊聲,回頭去看,正見襄陽王身首異處、鮮血噴濺的慘狀,不由心生悲憫。
襄陽王固然謀逆,卻不該是如此草率的死去。
纏住雲綾的兩名黑衣人見襄陽王已死,頓時呼喝一聲舍了雲綾縱身逃遁。
雲綾豈能輕易放過他們,當即便要去追,卻聞身後又是一聲呼救響起,卻是襄陽王的妻妾兒女。
襄陽王已死,若是他的家眷也死於此地,雲綾回京怕是沒法交代。
是以,她隻得恨恨地瞪了一眼遠遁的兩道身影,回身去救。
這些黑衣人顯然更重視襄陽王,是以去殺王府家眷的黑衣人可沒有半步宗師境的存在。
待雲綾殺到,黑衣人頓時作鳥獸散。
劍斃未及逃脫的一人後,雲綾抬眼一看,襄陽王的家眷已死傷近半,幸存之人有若驚弓之鳥,或惶恐,或嚎哭,不一而足。
然而,這其中卻不見嚴文煥、阿大和阿二的身影。
“嚴文煥人呢?”雲綾拉過身旁一人喝問道。
這人明顯還未從劫後餘生中緩過神來,隻愣愣地指了個方向。
雲綾抬眼一看,正見一夥黑衣人護衛著什麼人在攀登繩索,不是嚴文煥還能是誰。
恰在此時,傅明徽等人殺散襲擊的黑衣人趕了過來,雲綾囑咐一聲便當先向著嚴文煥追了過去。
燕十七放心不下,趕忙領著親衛跟上。
傅明徽看見了襄陽王的屍首,眉頭緊皺,心中委實不知是何滋味,再一看死傷近半的王府家眷,更覺悲憫。
莫言之趁此機會重新集結起部分城衛軍,將王府家眷再次保護了起來。
再說雲綾去追嚴文煥,阿大、阿二見狀奪過黑衣人的鋼刀便迎了上來。
他二人修為雖不及雲綾,卻是抱著死誌而來,身旁又有黑衣人相助,雲綾一時竟突不過去。
及至燕十七帶人趕來援手,雲綾方才趁著些微空檔尋找著嚴文煥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