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安世與薛十娘到底說了些什麼,雲綾不得而知。
在公孫安世走後,福伯便住進了雲綾的院子,就近照看著薛十娘。
雲綾看得出來,自家師伯和福伯對於影衛都有些諱莫如深,整個燕國公府的守備都提高了一個等級。
能讓坐擁宗師威懾的燕國公府上下如此緊張,這不禁讓雲綾想起了當初那個有著宗師修為的神秘內侍。
那個神秘內侍莫非就是影衛的人?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壓製不住,雲綾當即便找上了公孫安世,欲要問個明白。
畢竟她要追查三屍腦神丹,說不得何時就與影衛對上了。
然而,公孫安世對此也不甚清楚,隻是直白地告訴雲綾,公孫弘曾反複叮囑沒事不要招惹影衛。
往後數日,燕國公府皆風平浪靜,薛十娘也日漸恢複過來,隻是想下床走動隻怕還需一段時日。
在此期間,雲綾沒事便會去陪薛十娘說說話,旁敲側擊地打探薛十娘都查到些什麼。
奈何薛十娘守口如瓶,那是半點口風也不吐露。
試過幾次後雲綾隻得作罷,顯然薛十娘是得了公孫安世的示意,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的。
這幾日,李氏也會帶著小雲安過來坐坐,倒是與薛十娘相談甚歡。
每每這個時候,雲綾都會帶著坐不住的小雲安到院裡玩耍,加之左金吾衛不知為何也沒人來叫她去當值,日子過得倒也舒心愜意。
可惜,這樣舒心愜意的日子總是短暫的。
這日,雲綾一如往常帶著小雲安玩耍,燕十六卻神色匆匆地出現在院門口。
因著親衛補充了大半新人,這些日子燕十六都在重新整訓親衛,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親衛重新擰成一股繩,是以鮮少在燕國公府露麵。
今日如此匆忙過來,顯然是有要事的。
雲綾見狀也不多言,先將公孫雲安送去李氏身邊,這才回到院裡招呼著燕十六過來。
她信步走到石桌旁施施然坐下,問道:“何事如此急迫哩?”
燕十六先是抱拳行了一禮,隨即回道:“姑娘吩咐送去梁州的信今日收到回音了。”
說罷,他自懷中取出一隻油布包遞了過來。
聞言,雲綾眉梢微挑,眼中閃過一抹喜色,伸手接過油布包便打開查看起來。
這些日子雲綾看似什麼也沒做,實則暗中讓燕十六派可靠之人送了封信回梁州李思道處。
果然,油布包中包裹的正是李思道的回信。
雲綾拆開信封細細看罷,麵上不由露出一抹困惑之色來。
她讓李思道去做的正是暗中查探定軍山,她始終對於襄陽王臨死前提到的這個地方十分在意。
然而,從回信來看,李思道親自帶人以巡山為由將定軍山翻了個遍,並未發現任何異常之處。
這就奇怪了。
襄陽王絕不會在那種情況下隨口喊出一個地名來,定軍山中定然藏著什麼隱秘。
或許是藏得太深,李思道這才沒能發現端倪。
思及此,雲綾當即在心底下了個決定,她要親自趕赴定軍山查探一番。
她相信,在玲瓏的輔助下,這世上就沒有什麼隱秘是她找不出來的。
然而,在去往定軍山之前,她需得先想辦法能離開長安城才行。
如今她身上兼著左金吾衛中郎將之職,雖然不知為何她回來長安後左金吾衛並沒有催促她去當值,但她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思來想去,雲綾也沒想出個合理的借口去往梁州。
看了眼身旁一直在等著吩咐的燕十六,雲綾暗歎一聲,這人是指望不上能想出什麼主意的。
“十六,你去把莫言之找來。”
“是,姑娘!”
在等著莫言之過來的空檔,雲綾心中仍在盤算著。
如今她想離開長安城,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天佑帝去。
莫言之是天佑帝的人,她找莫言之商議離開長安的理由,實則就是通過莫言之告訴天佑帝她的想法。
思及此,雲綾愈發覺得身邊需要有個能幫她出謀劃策的人了。
燕家兄妹忠心無疑,辦事牢靠,但要這對兄妹幫著出謀劃策可就為難他們了。
莫言之是個聰明人,行商之時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不少世麵。
但他的身份已經是名牌了,雲綾可不想心中所有想法都被天佑帝掌握了去。
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遠在成都的陰世師最好,也不知跟師伯提一提能不能將其調到身邊來。
正想著,莫言之已經到了。
雲綾示意其在對麵坐好,這才將打算回到梁州的想法說了出來。
莫言之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說道:“急切之間屬下也想不到什麼好法子,且容屬下回去細細思量一番?”
聞言,雲綾心知莫言之是要去請示,頷首道:“此事不急,你且好好想想便是。”
“屬下告退!”
莫言之起身躬身告辭,得了雲綾的許可,這才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