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在定軍山采取了觀望態度,旁人可沒她這麼悠閒。
定軍山山腰位置,名劍山莊與嵩陽劍派一行也尋了個背風處歇息。
火堆旁,葉知秋、雲絳、高世光、孟韶華、龐仲明五人圍坐一處,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著。
這時,一旁快步走來一瘦削中年,身著名劍山莊服飾,手提寶劍,瞧著倒是頗有些豪俠之氣。
此人正是名劍山莊二莊主,葉知秋的叔父,葉溪。
見他過來,五人連忙起身行禮。
葉溪大咧咧地擺擺手,示意五人坐下說話,他自己也一屁股坐到了葉知秋身旁。
“二叔,可是有什麼發現?”葉知秋問道。
葉溪自腰間摘下一支酒囊猛灌一口,隨意擦去嘴角的酒漬,這才回道:“沒,到處都是樹啊草啊的,彆說寶藏了,連個能住人的窩都沒有!”
說罷,他又看向安靜坐著雲絳,說道:“侄媳婦,你那師妹倒是奇怪,今兒個一整天就從山腳開始一點點搜,瞧著可是一點不著急啊,到如今連山腰都還沒上來。”
聞言,雲絳不禁略微皺眉。
自家小六的性子她是知道的,那就是急猴子,一日能辦成的事絕不會拖成兩日。
今日倒是怪了,竟能耐住性子一點點搜山?
況且老王頭的消息裡那夥官軍可是進山後消失的,山腳能找著些什麼。
以自家小六的聰慧,不可能想不到這點,斷不可能如此行事才對。
同樣有此疑惑的還有與雲綾合作一場的龐仲明,他此時也皺起了眉頭,想不明白為何。
雲絳細細思量一番後,看向葉知秋道:“夫君,小六可是個急性子,她如此行事必有緣由。”
話音落下,一旁的龐仲明也出聲道:“公孫姑娘素來聰慧,不可能料不到寶藏不在山腳,行動如此遲緩,必有緣由!”
葉知秋看了看二人,也覺有理,看向葉溪問道:“二叔,六師妹說她帶了兩千兵馬前來,可都上山了?”
聞言,葉溪當即搖頭道:“沒,弟子回報說她身邊隻有兩百來號人,不過個個頂盔摜甲,俱是精銳。”
聞得此言,在場之人無不心頭一凜。
雖然人數不及兩千之數,但兩百全副武裝的精銳可也夠山中這些江湖人士喝一壺的,更何況雲綾本身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了。
就在眾人驚詫之餘,葉溪灌了一口酒,又道:“雲綾姑娘說有兩千,定然不會是誆我等的。我想她或是兵分幾路進山的,如此搜山也能更有把握。”
聞言,幾人不由微微頷首,皆以為此言在理。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孟韶華皺了皺秀眉,突然說道:“昨日雲綾反複囑咐我入山後要小心謹慎,她今日又是這般,會不會是山中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凶險?”
此言一出,雲絳當即搖頭道:“不會!小六若是知曉什麼凶險之事,不會不與我說。”
對於這點,她還是有十足信心的,自家小六絕不會坐視她陷入險境。
一時間,雲綾的舉動教在場之人皆是撓頭,始終不明所以。
最後,還是葉知秋結束了眾人的猜測,道:“今日已然疲累,我等還是早些歇息吧。至於其他,隻要我等小心行事,想來也足以應對任何事,便無需過分擔憂了。”
今日眾人一路搜尋來到半山腰,確也疲累,當下便也依言各自散去歇息不提。
葉知秋也正欲離開,卻被葉溪暗中拉了一把。
雲絳看在眼裡,當即示意葉知秋留下,自己獨自返回了帳篷。
葉溪領著葉知秋走出營地範圍,這才開口道:“知秋,原先我還不覺得,但今日觀雲綾姑娘的舉動,隻怕這定軍山的傳聞有問題啊。”
“二叔可是想到了什麼?”葉知秋忙問道。
葉溪又猛灌了一口酒,這才徐徐說道:“按說雲陽寶藏可是朝廷一直關注著的大事,江湖上有了這等傳聞,玉麟衛早該有所行動才是。然而······”
說著,葉溪便看向了葉知秋。
葉知秋眉頭微微蹙起,心中思量著葉溪之言。
的確,雲陽寶藏在定軍山的消息已經在江湖上流傳了兩月之久,卻始終不見玉麟衛有什麼動作。
如今,大批江湖人士集結於定軍山下,也不見玉麟衛身影。
這,著實有些可疑。
思及此,葉知秋不禁遲疑道:“二叔的意思是,傳聞有詐,有人在定軍山做局?”
葉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隻是默默頷首。
事實上,葉溪也不是很確定,隻是常年行走江湖養出的一種危機感罷了。
加之雲綾今日的舉動,更加深了他這種危機感。
葉知秋抬頭看了看漆黑的夜空,默然半晌,沉聲道:“明日分出部分弟子用作警戒吧。”
聞言,葉溪默默點了點頭,同葉知秋一道回營歇息不提。
與此同時,同住一頂帳篷的高世光也正與龐仲明說著差不多的話。
先前一言不發的高世光也敏銳地察覺到了問題,是以交待龐仲明後麵的日子要緊跟在孟韶華身邊,不可落單。
他們三人中,就屬龐仲明的修為略差一籌,如此也能保證二人相互有個照應。
龐仲明也明白高世光的用意,當即點頭應下。
一夜無話,當太陽再度升起時,無論是山下的雲綾還是山腰的葉知秋等人,都再次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