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讓袁通海暢所欲言,袁通海真就無所顧忌地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他希望能讓他的兄長袁通天留在外麵接應。
雖然沒有明說,但在場諸人都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擔心雲綾食言。
在場之人無論修為還是麾下勢力,皆屬雲綾最強。
名劍山莊、鎮遠鏢局和嵩陽劍派又都與雲綾有舊。
袁通天在外,一旦有事,不說接應他袁通海出來,至少袁通天能夠及時走脫,海沙幫不至於群龍無首。
袁通海說罷,雲綾尚未說什麼,袁通天麵上倒是先變了色。
他雖不及自家兄弟有成算,卻也知曉這話說出來是要得罪人的,當即便要出言解釋一二。
雲綾卻是抬手製止了他,看向袁通海,笑道:“袁副幫主的擔心不無道理,既然如此就讓袁幫主留下接應吧。”
說罷,她又看向默不作聲的葛逢春,笑道:“葛兄,你可要留在外麵接應?”
聞言,葛逢春立時抱拳道:“此番葛某自當隨公孫將軍進去,外頭的事有門中師弟師妹照料,不妨事。”
這話說得就比袁通海漂亮許多,他跟隨雲綾入雲陽寶藏,外頭還有師弟師妹接應。
效果是一樣的,說出來卻好似全心全意信任雲綾一般。
雲綾聽罷也不再多言,隻微微頷首,見眾人再無異議,便結束了這場商談,教眾人各自歇息去了。
待其他人都走後,雲絳卻是單獨留了下來。
見此,雲綾心知自家五師姐是有話要說,便打發了燕家兄妹和顧廷去整頓兵馬。
一時間,中軍帳中隻剩下了這姐妹二人。
雲綾旋即起身坐到了原本葉知秋的位子上,笑道:“五師姐,此間沒了旁人,你有話說來便是,我聽著哩。”
雲絳白了雲綾一眼,輕聲道:“袁通海此人我知道些,心眼子是有的,人卻是個仗義的。”
聞言,雲綾微微頷首,回道:“五師姐放心,我省得。他與我又不熟,這等事關生死之事,自是謹慎些好。”
說罷,她又看向雲絳,笑道:“五師姐這是專程留下來為他說情哩?”
雲絳卻是搖了搖頭,回道:“我卻不是專程為他說話,是有東西要給你的。”
說罷,她便自袖中取出一支玉瓶放到了雲綾手中,口中還解釋著玉瓶中的東西。
還魂丹,救命神藥,比之回春丹效用更強,隻要還有一口氣在,不論是內傷還是外傷,都能救回來。
雲綾笑盈盈地謝過一聲,旋即將玉瓶仔細收好。
此時,雲絳又道:“這還魂丹所用藥材稀罕得緊,這些年我也隻煉製出五顆來。我與你姐夫各帶著一顆,剩下的三顆今日都給了你,你且省著些用。”
聞言,雲綾迎上雲絳關切的目光,鄭重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隨後,姐妹二人又閒話一番,便各自散去了。
入夜,營地中安靜非常,除了篝火偶爾的嗶剝聲,就隻有某些人發出的鼾聲會擾人清夢了。
因著不必進入雲陽寶藏,是以顧廷主動承擔了守夜的工作,讓其他人能夠好好的養精蓄銳。
此時,顧廷正與有著同樣想法的葉知秋一起圍坐在篝火旁閒聊。
忽然,一夥黑影迅速靠近軍營,驚動了一隊巡夜的兵卒。
旋即便是一聲慘嚎,卻是那夥黑影發動了突襲,巡夜兵卒中有人躲閃不及,立時便被砍翻在地。
一聲聲“敵襲!”迅速在營地中傳開,顧廷和葉知秋匆忙趕到事發地。
隻見一夥黑衣人正與巡夜兵卒交手,二人顧不得多想,當即出手與黑衣人戰在一處。
四周不斷有巡夜兵卒趕到此地加入戰鬥,形勢很快便被控製住。
就在最後一個黑衣人倒下之時,營中又是一陣嘈雜響起,旋即喊殺聲大作。
顧廷神色一變,急道:“是各派弟子的駐地!”
葉知秋也是臉色大變,不及多言,縱身便往出事的地方趕去,顧廷則整頓了兵卒隨後跟上。
葉知秋先到一步,就見上百黑衣人正與各派弟子戰在一處,還有黑衣人在趁亂縱火。
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不少各派弟子的屍首,顯然是防備不及,遭了大難。
葉知秋怒急,大喝一聲殺入戰圈,手中龍吟劍寒光過處,必有人斃於劍下。
隨後,顧廷也率兵趕到,加入戰局。
遠處,雲綾早已起身,卻沒有動作,隻負手望向廝殺之地,眸子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在她身後,是兩百親衛整裝待發,隨時候命。
不多時,燕十七出現在她身後,抱拳道:“姑娘,各營將士都安撫妥當了,兄長正在各處巡視,確保不會有炸營之事。”
聞言,雲綾微微頷首,沒有說話。
早在第一聲慘嚎出現時,她便已驚醒,卻未第一時間趕往事發地,而是吩咐了趕來的燕家兄妹去巡營。
軍中最忌炸營,一旦控製不住,那死傷的便不隻是一兩個人了。
是以,她才坐視黑衣人襲擊而不管,為的便是應對可能出現的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