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去的三道身影,雲綾愣愣地出神,心中直道可惜。
追是追之不及的,一心要逃的半步宗師,豈是那般輕易就能追上的?
此時,一名兵卒過來稟報道:“都尉,副都尉,莫校尉看樣子傷勢不輕,已經昏厥過去了!”
聞言,雲綾收回視線,看向李思道,雖未說話,但意思卻很明顯。
李思道會意,抱拳告退一聲,便隨那兵卒去探視莫言之的具體情況了。
雲綾此前還未想起來,經兵卒這麼一提,她倒覺出了一些異樣來。
莫言之也不是初次領兵了,此前協助李思道剿滅山匪時還曾數率眾先登破寨,算是軍中的老手了。
今日卻棄軍陣之力,直愣愣地迎上傅昭玟,反而衝擊到自家的陣勢。
雖不知其是有意還是無意,但考慮他的身份,雲綾覺得還是有必要找個時機和此人談談的。
眼下顯然不是時機,這裡有著為數眾多的馬車需要料理,山上也還有一攤子事沒有了結。
思及此,雲綾轉身走向那些馬車。
燕十六和顧廷已將兵馬交給副手統領打掃戰場,此時二人皆跟到了雲綾身邊。
雲綾停在一輛馬車前,看了眼燕十六,後者會意上前撩起簾布,內裡是數口碼放整齊的實木箱子。
顧廷極有眼色,快步上前打開一口箱子,一抹金光便躍入眼簾。
一整箱的金條規規整整地擺在其中,三人麵麵相覷,一時都有些呆愣。
片刻後,雲綾率先回神,輕咳一聲,示意顧廷關上箱子。
隨後,三人一一查驗過去,整整三十五駕馬車,運送的全是黃金白銀。
這是一筆巨財,雲綾粗略一算,足可供給十萬大軍半年之用了。
回到頭車位置,她看了看左右二人,旋即吩咐道:“你二人領兵將這些馬車送回漢中,中途不可假手於人。”
說著,她想了想,才繼續說道:“到了地方,請王大都督出麵,你二人與他當麵點驗清楚,請他上奏朝廷,言明這些乃是從雲陽寶藏中起出的。速辦!”
聞言,燕十六與顧廷對視一眼,隨即遲疑道:“姑娘,我們都走了,那定軍山這兒?”
雲綾搖了搖頭,回道:“無妨!那洞府中早已空了,完顏金等人擒的擒,逃的逃,隻剩些江湖中人,掀不起什麼浪來。”
話落,燕十六二人便不再多言,應喏一聲,轉身快步走開。
隨後,雲綾又找上李思道,說道:“李師兄,我命十六和顧廷押送馬車回漢中,你且協助一番,隻是事關重大,你手下的人卻是不可靠近馬車,以免生出誤會來。”
李思道會意,頷首保證道:“師妹放心,愚兄省得!”
說罷,他又遲疑一瞬,終是開口道:“莫言之你是如何打算的?”
莫言之是他舉薦給雲綾的,他也知道雲綾一直不怎麼信任莫言之,此番人又是從莫言之手下突出重圍的,是以他心中也有些惴惴。
這話看似在問對莫言之的處置,實則未嘗不是在問他自己。
雲綾心念一轉已然明了李思道所想,麵露笑意,道:“莫言之能力是有的,過後我會找個機會和他好好談談,李師兄不必掛懷。”
聞言,李思道暗暗鬆了口氣,便不再多言,隻說莫言之傷勢無礙,回去漢中將養十天半月便能恢複過來。
雲綾頷首,並無異議,也沒說要帶莫言之上山找雲絳治療。
本就不是她的心腹,又非致命傷,就不必勞煩她家五師姐費神了。
眼看燕十六和顧廷集結好了兵馬,雲綾遂讓李思道速去整頓兵馬出發,她自己則又叮囑了燕十六二人幾句,便返回了定軍山中。
此刻的督軍台軍營內,葉知秋、高世光以及袁家兄弟正爭論不休。
隻因他們已在碎石刻字中找到了雲綾口述的總綱內容,基本確定了這就是《九陰秘傳》石刻。
故而,對於其歸屬問題便爭執了起來。
彆看葉知秋和高世光二人平日裡似乎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事關師門利益之時也是能舌燦蓮花的,比之起家於市井的袁家兄弟也是絲毫不弱。
直到雲綾回來,他們也沒爭出個定論來。
雲絳有些憂心地找上雲綾,暗示後者去調停調停。
雲綾看了看吵作一團的中軍帳,搖了搖頭,示意雲絳跟她走。
雲絳不解,卻也沒有多言,跟著雲綾就走出了軍營,直往雲陽洞府而去。
走出一段後,雲絳終於按耐不住,出聲道:“小六,你就放任著他們那般爭吵下去,也不怕他們動起手來?”
聞言,雲綾輕笑一聲,回道:“怕是五師姐你擔心他們動手才是哩。”
雲絳默然,顯然是被雲綾說中了心事。
見此,雲綾伸手挽上雲絳的胳臂,笑道:“五師姐放心,你也不看看那是什麼地方,豈容撒野?五姐夫他們精著哩,打不起來。”
雲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躁,頷首道:“或許吧。我們這是去哪兒?”
聞言,雲綾頓住腳步,正色道:“有些話不方便說與旁人知曉,這才帶五師姐出來哩。”
見她如此,雲絳也知接下來所言必是什麼隱秘,也不插話,靜待下文。
雲綾捋了捋思路,方才開口道:“據我所知,那《九陰秘傳》本名《九陰真經》,乃是一部無上功法······”
接下來,雲綾便將世界意誌、武道衝突等概念換了個說法,隻說《九陰真經》太過逆天,為天道所不容。
是以,即便如雲陽長公主那般天資縱橫之輩,修習後也逃不過天道的清算,落了個英年早逝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