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綾看了看褚思仁,沒有說什麼,轉而問道:“褚師叔可聯絡過玉麟衛?”
褚懷亮搖頭,沉聲道:“原是想聯絡的,不過後來收到家主的急信,教某暫不可與玉麟衛接觸,似是玉麟衛內部出了內鬼。”
聞言,雲綾想到定軍山事件中玉麟衛的表現,不禁頭疼。
此時,褚懷亮又道:“雖未接觸,不過某也讓思仁暗中了解了一番。”
說罷,他將視線看向兒子,示意後者來說。
褚思仁略一思索,開口道:“通過暗中觀察,我發現涼州玉麟衛的舉動頗為可疑,人手全都龜縮在武威城中,原涼州校尉更是從未露麵。”
說到此處,他抬眼看向雲綾,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直到公孫師妹檢校玉麟衛涼州校尉的消息傳來,原先那校尉才露了一麵。”
“如何?”雲綾問道。
“匆匆出城後便再未見回來。”褚思仁答道。
聞言,雲綾秀眉緊蹙,心中思量開來。
原玉麟衛涼州校尉她來時也了解過,名喚趙德明,今年三十八,十八歲就入了玉麟衛。
如此老人,她本心是不願相信趙德明有問題的。
按說她檢校玉麟衛涼州校尉,趙德明是該回長安玉麟衛大營報到,等待後續任命的。
但趙德明卻匆匆出了武威城,就此失蹤,著實可疑。
而且,傅昭玟能在涼州經營出這麼大的勢力,幾乎將涼州整個握入掌中,若說監察天下的玉麟衛沒有問題,誰人能信?
思及此,雲綾又想到了當初襄陽王拿出的那枚三屍腦神丹。
那枚丹藥明顯是傅昭玟給的,那麼涼州如今的局麵是否也是因為這三屍腦神丹所致?
隻是,傅昭玟哪兒來的這麼多三屍腦神丹控製住涼州上上下下這麼多官員將佐?
一係列的問題在雲綾腦海中不斷冒出,讓她的眉頭愈皺愈緊。
就在此時,玲瓏的聲音突然響起。
【未必就需要那麼多三屍腦神丹,他隻需要控製住首腦人物即可,
【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的便想法子換掉。那些身居高位之人,想處置手下個把佐官有的是辦法。】
聞言,雲綾不禁頷首。
隻是,如此一來,涼州的局麵隻怕要比想象的還要糟。
天知道傅昭玟已經在涼州經營了多久,涼州還有多少人是心向朝廷的。
想到這,她不得不佩服姚崇訓事先的判斷,定下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策。
此時的涼州,想從明麵上打開局麵委實太難了,也唯有暗地裡旁敲側擊,或能有所收獲。
那邊,褚懷亮見雲綾遲遲不語,不由出聲道:“雲綾,你在想什麼?”
雲綾從紛繁的思緒中抽身出來,看向褚懷亮道:“不瞞褚師叔,此番前來涼州我將人手分作兩路,一明一暗,行那暗度陳倉之事。算算時日,這兩日他們就該到了。”
聞言,褚懷亮眼神一亮,笑道:“你的意思是?”
“要勞您陪我演演戲了,讓那些宵小之輩先得意得意。”雲綾挑了挑眉,回道。
褚懷亮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出聲,連聲道好。
在他身後的褚思仁也若有所思,隻是似乎還沒有抓住要點。
雲綾看了看這父子倆,隨即瞥向身後侍立的燕十七,吩咐道:“十七,你在暗處走走,有消息了第一時間稟報。”
燕十七抱拳應喏一聲,又衝褚家父子抱了抱拳,這才轉身離了大都督府。
褚懷亮是見過幾次燕十七的,每次都跟在雲綾身後,心知是雲綾的心腹之人,不免擔心道:“那位姑娘是你的心腹,隻怕會被人認出來。”
雲綾微微一笑,搖頭道:“您放心,十七所學為刺殺之道,潛蹤匿行最是在行,她若有心隱藏,尋常人可發覺不了哩。”
聞言,褚懷亮這才放心少許。
豈料,雲綾頓了頓,又道:“況且,即便十七被發現,對方也順藤摸瓜發覺了我暗中的布置,也是無妨。”
此言一出,褚家父子俱是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雲綾。
“您莫疑,我的人的確隻有兩路,但誰說這次隻有我來了?”
說這話時,雲綾笑得如同一隻小狐狸,那得計的模樣真真是嬌俏中透著股智珠在握的自信。
見狀,褚家父子對視一眼,褚懷亮隨即問道:“暗處還有人?是誰?”
雲綾笑而不語,隻伸出手指在桌麵輕敲了幾下,看似無意,實則節奏頗為獨特。
聲音落在褚懷亮耳中,教其微微一愣,旋即又是一喜。
這手法乃是遼東公孫氏的暗語,雲綾敲出的正是兩個字,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