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地方,趙德明孤身前去探查,一旦暴露隻怕有死無生。
加之其與顧亦卿已有半月不曾聯係,眼下是生是死端地難以預料。
思及此,雲綾暫時按下心緒,好奇道:“你喚趙校尉為叔,你們是何關係哩?”
顧亦卿挑了挑眉,笑道:“我父與趙叔乃是結義兄弟,我幼年喪父,多賴趙叔照拂才得有今日。”
聞言,雲綾微微頷首,沒再深究下去。
事情既然有了結果,她便準備告辭了。
就在她起身之際,顧亦卿忽而正色道:“我問趙叔去做甚,他也不說。今日觀你神情,他可是凶多吉少?”
聞言,雲綾動作一頓,遲疑片刻方才回道:“或許。”
話落,顧亦卿嘖了一聲,沒好氣道:“我就說讓他早日辭了那什麼破校尉,跟著我做買賣多好,他非不聽!如今倒好,半個月沒消息,也不知是不是讓野狼給叼了去!”
雲綾有些意外地瞥了顧亦卿一眼,雖然對其所言頗有微辭,到底是沒有說什麼。
她抱拳告辭一聲,轉身便欲離開。
顧亦卿卻又出聲叫住她,正色道:“若是他死了,你記得差人來知會一聲。”
雲綾從她的話語中聽出了濃濃的殺意,沒有說話,隻是重重地點了點頭,旋即便離開了雅座。
會合燕十七和錢來後,雲綾帶著她們馬不停蹄便趕回了武威城。
她這次直接去了玉麟衛衙門,旋即讓燕十七去尋陰世師,告知後者去月牙灣探一探情況,看看能否找到趙德明的行蹤。
待燕十七去後,她又吩咐錢來去將趙德昭找來。
趙德昭來時仍舊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雲綾頓時有些無語了。
她去了趟顧家莊回來,少說也有一二個時辰了,這趙德昭還是如此模樣,也不知夜裡都在乾些什麼。
她這般想著,紅唇輕啟便問了出來。
趙德昭聞言,趕忙抱拳回道:“將軍,我等留守的二十人除了監控武威城外,還需連夜整理各地送回來的消息。是以,最近每日至多也就能睡上個把時辰而已。”
“有這麼多消息需要整理?”雲綾狐疑道。
一聽這話,趙德昭頓時就來了精神,不由大倒苦水。
聽過之後,雲綾才知錯怪趙德昭等人了。
涼州地理位置極為重要,西域、北涼、西羌,哪個方向都不能放鬆。
加之涼州內部如今的局麵,每日在外的玉麟衛送回的消息如同雪花片兒一般,全都需要趙德昭等人分門彆類的整理好。
不單如此,他們還需對消息進行初步的判斷。
雖然房琬對於玉麟衛秘密回到各地沒有動作,但誰能保證他就真的不知道?
所以,對於消息一定程度上的甄彆是有必要的。
正因如此,趙德昭等二十人可謂是整日都泡在消息堆兒裡,實在堅持不住了才會睡上一會兒。
聞言,雲綾也不好苛責什麼,道了聲辛苦便開始說起找趙德昭前來的原因。
“月牙灣那地方,你還知道些什麼?可有那兒的輿圖?”雲綾問道。
趙德昭有些意外地看向雲綾,隻因二人不久前才說起過這個地方,他不解雲綾為何又會問起。
雖然不解,他還是老實回道:“月牙灣那地方屬下也未曾去過,輿圖的話似乎隻在武威輿圖中有個標示。”
雲綾當即命趙德昭將武威輿圖找來,末了還道:“你兄長應是去了月牙灣,莫要耽擱。”
聞言,趙德昭哪兒還敢怠慢,立時小跑著出去了。
片刻後,他便抱著一大卷羊皮又跑了回來,將之平鋪在桌案上,請雲綾一觀。
這羊皮正是武威輿圖,記載的乃是武威城周邊地勢,月牙灣卻隻在左下角有著小小的三個字。
雲綾伏案看了半晌也未看出月牙灣地勢到底如何,隻得搖頭歎息一聲,道:“這能看出個什麼哩。”
見狀,趙德昭又仔細想了想,出聲道:“將軍,要不屬下這就跑一趟,實地畫一份回來?”
雲綾卻是抬頭看了趙德昭一眼,搖頭道:“不可!你出城目標太明顯,你是想讓你兄長死得更快些?”
聞言,趙德昭頓時沒了主意,隻得噤聲等候吩咐。
雲綾尋思了片刻,便將視線轉向了一直儘職儘責當著透明人的錢來。
錢來目光一動,會意過來,什麼也沒問,抱了抱拳便匆匆離開了議事廳。
趙德昭看得一愣一愣的,尋思這人怎麼好端端的一句話不說就走了。
雲綾可沒管趙德昭如何作想,隨口將之打發下去歇著,她自己則留在議事廳研究起輿圖來。
她有預感,這次的涼州怕是很難像益州那般隻用小規模的廝殺便可結束。
她需為此做好準備,而熟知地理正是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