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涼州長史府。
“消息確定了嗎?”
傅昭玟一臉平靜地看著房琬,出聲問道。
房琬躬身抱拳,低頭回道:“確定了!公孫雲綾的親衛到現在還在祁連山裡找人呢!”
說罷,他又遲疑地看了傅昭玟一眼,頗有些欲言又止。
傅昭玟看在眼裡,揚了揚下巴,問道:“還有何事,直接說。”
聞言,房琬微微彎下身子,拱手道:“殿下,我們的人還看到趙用節被褚思仁押去了大都督府。”
傅昭玟抬眼看了房琬一眼,半晌沒有說話,直看得後者如芒在背,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他可沒忘傅昭玟離開前吩咐他們安分守己,這次伏擊雲綾之事說起來也是他擅自行動的。
如今結果看著雖然不錯,但折了個趙用節,也不知傅昭玟會否怪罪下來。
是以,他現下很是有些戰戰兢兢之感。
良久,傅昭玟方才輕哼一聲,徐徐道:“沒了那丫頭在,一個褚懷亮還翻不起浪來。趙用節,就先委屈他一陣吧。”
“是!”房琬心中長舒一口氣,趕忙恭敬應了一聲。
他們卻不知,雲綾此刻已被帶回公孫玉瑤的住處,就安置在公孫玉瑤的房裡。
公孫玉瑤和安可找到雲綾時她已昏厥過去,嘴角卻帶著一抹笑意,顯得極為安心。
見此,公孫玉瑤也不知該如何說這妮子,當即便要帶她回去,卻被安可抬手攔住了。
原是安可一眼便看出了雲綾的傷勢,渾身多處骨折,不宜直接抱回去。
於是,她就在公孫玉瑤麵前展露了手段,帶著師徒二人直接通過空間傳送回了公孫玉瑤的住處。
待看清眼前的場景,公孫玉瑤這才回過神來,看著安可的目光有些莫名,也不知是單純的畏懼還是敬畏更多。
安可卻沒理會,兀自將雲綾安置在床榻上,旋即看向公孫玉瑤說道:“這丫頭傷得可不輕,你先彆動她,我去給她尋個醫者來。”
說罷,不待公孫玉瑤說話,安可便又在她眼前消失了。
這一幕讓她瞬間想到了那個金不換,也是這般突然原地消失的。
一時間,她開始擔心起雲綾的未來來,若是日後這妮子要麵對的都是這樣的對手,她這個師父怕是很難幫得上忙的。
念及此,她不由心疼地看著昏睡的雲綾,輕輕坐在床頭撫上了後者慘白的小臉。
良久,她才想起燕十七和錢來還在祁連山中等著,這才離開房間派人秘密入山喚二人帶著親衛回來。
一番折騰下來,天色也漸漸放亮。
此時,雲絡也從大都督府回來了,得知雲綾找到了,當即歡喜地進屋來看。
這一看才發現,雲綾不知何時已經醒了,正瞪著一雙水靈靈地眼睛四處打量著。
“呀,這是醒了!”
雲絡的一聲輕呼,讓落後一步的公孫玉瑤心中一喜,趕忙快步進屋,坐到了床頭位置。
“師父······”雲綾軟軟糯糯地喚了一聲。
公孫玉瑤心中一軟,原本想要訓斥的話語卻是再也說不出口,隻得輕歎一聲,伸手撫上雲綾的小臉,問道:“疼嗎?”
雲綾可憐兮兮地吸了吸鼻子,勉強點了點腦袋,眼裡滿是劫後逢生的後怕與慶幸。
見此,一旁的雲絡連忙出聲道:“行了,瞧你那可憐樣!早知如此,怎的還不小心些,累得大夥一塊兒揪心。”
說著說著雲絡的聲音也小了下去,最後甚至有些哽咽起來。
雲綾雖被訓了一通,心裡卻是暖的,不由露出了笑容,看著有些傻愣。
師徒三人相互對視一番,不由輕笑出聲,氣氛有些溫馨,也有些慶幸。
而後,雲綾問起是怎麼找到她的。
公孫玉瑤看了雲絡一眼,旋即將安可的事說了一遍,還說安可去給她找醫者,也不知何時能回。
雲絡還是頭一次聽說此人,師父雖然語焉不詳,但對方顯然和自家小六關係匪淺。
她卻沒有多問,隻當自己是個木頭人,聽著便是。
雲綾心中感歎一句,安可恐怕就是世界意誌所說的“外援”了。
至於安可去尋的醫者,她自己的傷自己清楚,尋常的醫者可沒法讓她快速痊愈。
她能想到的,又同安可有關聯的,也隻有那位了。
她剛剛想起那位,腦海中就傳來了玲瓏的示警。
與此同時,房間裡陡然蕩漾開一陣空間波動,安可拉著一個人就這麼明晃晃地出現了。
這一幕看得雲絡瞪大了雙眼,直接呆愣當場,還是公孫玉瑤伸手安撫地拍了拍她才回過神來。
雲綾抬眼一看,一個沒見過的金發美人拉著的可不就是遠在益州的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