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內應的事也教她寢食難安,查了幾日全無半點線索。
這日,正當雲綾坐在城樓上準備迎接彥知節又一次攻城時,忽而有傳令兵快步跑來,直言敵軍大隊人馬正在猛攻南門。
雲綾聞言一驚,拉起傳令兵問道:“敵軍來了多少兵馬?”
“回將軍,南門外遍地皆是,旌旗不計其數,少說也有四五萬人!”傳令兵回道。
雲綾快速在心中合計一遍,幾日攻城下來彥知節哪裡來的這麼多兵馬?
思來想去,唯一的解釋也隻能是援軍到了,至於是彥從武還是盧龍鎮就不得而知了。
因著彥知節連續數日攻打東門,鎮守南門的鮮於輔處兵馬並不多,隻得五千人,相較於攻城方幾乎是十倍的差距。
是以,雲綾不及細想,當即命公孫戎率兵支援南門,她自己則親自坐鎮東門防備。
公孫戎領命而去,帶走了東門這裡一半的兵力,同樣是五千人。
有了這股生力軍的加入,雲綾相信擅長守禦之道的鮮於輔應是能抵擋住這次攻城的。
她徐徐走下城樓,來到城牆邊兒扶著女牆向外張望,心思也漸漸活絡起來。
片刻後,她命人去將梁衡道請來,同時又命領軍校尉去預備隊中點齊三千精騎在城門處待命。
是的,她打算趁彥知節大舉進攻南門之機出城襲擊對方大營,最好是能一把火將糧草都燒了。
如今南門正在大戰,公孫彤需時刻為南門調運物資脫不開身,能暫時代她鎮守東門的也就隻有梁衡道了。
彆看梁衡道是一介文人,能在幽州擔任要職,多少也是懂些軍事的。
不多時,梁衡道匆匆趕來,也見到了城下聚集的三千騎兵,不由勸道:“公孫將軍,此時出城未免有些冒險,還請三思啊!”
聞言,雲綾笑了笑,搖頭道:“彥知節連日折損兵馬,如今得了援軍方才湊出四五萬人攻打南門,大營必然空虛。我以輕騎前往,即便事有不諧也可從容脫身。”
說罷,她細細交待了一番東門的防務便下了城牆。
不多時,一隊騎兵便在雲綾的帶領下衝出吊橋,徑直往東而去。
望著漸漸遠去的煙塵,立在城頭的梁衡道麵無表情,也不知是在尋思些什麼。
約莫半個時辰後,雲綾率軍來到彥知節大營左近一處樹林駐足觀察,實則是在讓玲瓏探測大營有無埋伏。
當玲瓏給出好消息後,她便不再猶豫,視線掃過身後一眾騎士,沉聲道:“諸君,入營之後隻管放火,不可戀戰!”
說罷,她一撥馬頭,率先衝出樹林,直往不遠處的營寨殺將過去。
在她身後是緊緊跟隨的三千騎,個個手握兵刃,目光堅定,似是無聲的死神,唯有隆隆馬蹄聲相伴。
哨樓上的兵卒正欲發出預警,冷不防一道寒光正中咽喉,翻身摔落下來,一陣哀嚎後便徹底沒了動靜。
哀嚎聲雖然驚動了營中的其他人,但他們還未反應過來出了何事,一馬當先的雲綾已經一槍挑飛營寨前的拒馬,殺入了營中。
三千騎隨即從缺口湧入大營,保持著衝鋒隊形直往中軍而去。
三千騎兵衝鋒的威懾力是巨大的,一路上竟無一個敵軍敢於上前。
他們可以肆無忌憚地在大營內橫衝直撞,將一頂頂帳篷掀翻,將一個個攔路之人斬於馬下。
接近中軍時,雲綾馬不停蹄,隻回身喝道:“十人一隊,放火!”
話落,三千騎依令四散,取出早已備好的引火之物四處放火,不多時一座大營便已火光處處。
而雲綾則抓了個活口問明輜重營所在,率隨行護衛的十數騎殺了過去。
輜重營門前早已聚集了百十來人,他們都清楚此地重要,若然有失數萬大軍將土崩瓦解。
為了他們自己,他們也不能放任這夥騎兵毀了糧草輜重。
隻是營中已然大亂,能清醒認識到這點的人並不多,是以趕來的才隻有這點人。
雲綾策馬狂奔而至,絲毫沒有減速的打算,手中長槍接連刺出,每出一槍皆會帶走一條人命。
百十來人而已,麵對疾馳而來的十數騎兵,又有雲綾這個殺神在前,隻一個衝鋒便將之儘數殺散。
雲綾一槍挑開營門,喝道:“放完火立時撤出!”
十數騎得令,各舉引火之物闖入營門,不都是大火衝天而起,雲綾則領著人向來時路疾馳而去。
一路上不斷有騎兵趕來會合,及至出了大營,三千騎一個不少都緊隨在雲綾身後。
雲綾最後看了眼火光衝天的大營,嘴角掛上了一抹笑意,旋即頭也不回地帶兵往涿州城趕去。
這把火即便不能教彥知節就此退兵,也足可使其傷筋動骨,短時間內彆想再發起攻城。
有了這段時間的空檔,涿州城隻會更加穩固,而朝廷的援兵想來也該快到了。
想著心事的雲綾絲毫沒有留意到,前方幾裡外的涿州城方向冒起了濃煙。
及至一名騎士出言提醒,她才驚覺,抬頭一看,頓時一勒韁繩,麵上血色儘褪。
涿州城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