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機穀遇襲的同時,傅昭玟和左湘兒也帶著陰姹派精銳趕到了劍閣附近。
因著雲綾所請,天機門分出了部分精銳進入劍閣,而帶隊之人正是諸葛遜之父,諸葛鈺。
不單如此,深知劍閣重要的諸葛鈺還廣邀蜀中親朋故舊齊聚劍閣,為國守關。
於是乎,當年諸葛鈺在外行走時結交的散修俠士紛紛趕赴劍閣,而蜀中江湖各派也多有派遣弟子出力者。
一時間,劍閣聚集了蜀中大半江湖勢力,連三宗之一的三清觀也派出了以天湘子為首的十數名同輩佼佼者赴會。
傅昭玟得知此事後,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他此來雖有陰姹派相助,但對上大半蜀中江湖勢力仍是毫無勝算的。
眼看朝廷大軍不日將到,他著實想不出太好的辦法襲取劍閣,如今也隻能看尚從義那邊進展如何了。
若能以天機穀引得諸葛鈺等人回援,那時才是他奪取劍閣的時機。
思及此,傅昭玟當即吩咐左湘兒密切留意天機穀的動靜。
聞言,左湘兒心中冷笑,麵上卻是分毫不顯,恭恭敬敬地應了一聲便下去安排了。
其實她一直都有派人盯著天機穀,在尚從義等人夜襲失敗後不久,她便收到了消息。
顯然,她此前的猜測是對的,天機門方麵早就有了防備。
她相信,除了那護派大陣外,天機門定然還準備了其他的底牌,尚從義一行隻怕要折戟而返了。
不過她並不想提醒傅昭玟,還是那句話,隻要傅昭玟不高興她就念頭通達。
事實也如她所料,夜襲失敗後,尚從義和謝遠隨後幾日接連在天機穀外失利,損失不小。
無奈之下,謝遠從巴蜀綠林道又調來不少人手,而尚從義也帶回了數千西羌兵馬,就此將天機穀圍了起來,意圖困死穀內之人。
不過,天機門一向有自給自足的傳統,穀內存有充足的糧食,又有水源,短時間內根本不懼。
得知天機穀僵持不下,傅昭玟少有地失態,發了好大一通火。
最後,他也隻能望著守備森嚴的劍閣雄關黯然傷神。
與此同時,綿州的戰事也終於打響。
阿魯木懷真在打造好攻城器械後,發動了對綿州城的猛攻。
十萬大軍,遠遠望之密密麻麻儘是人頭,陣中騎士往來馳騁,高聲呼喝,氣焰滔天。
城樓上,趙泰一手按劍,一手搭眉,舉目眺望,神情說不出的凝重。
綿州城中雖有五萬精兵,卻來自不同的地方,相互之間毫無默契可言。
另外還有跟隨他從乾州一路敗退至此的萬餘殘兵,士氣低迷,隻能作為預備隊。
眼下守城他能夠如臂指使的也隻有此前從乾州抽調出的三千人而已,是以倍感壓力。
站在他身旁的周思勉見他如此,不由出言安慰道:“綿州雖非堅城,然城防完備,又有五萬精兵,而西羌不擅攻城,我等定可等到援軍趕來。”
趙泰卻是輕輕歎了口氣,小聲道:“軍心不齊,我等可用之兵滿打滿算也才一萬三千而已。如今河北亂成一鍋粥,我隻怕城中有人受此影響,亂我布置。”
聞言,周思勉一時也不知能說點什麼,隻得沉默以對。
趙泰此言並非空穴來風,近日他們便已發現城中有些富戶在收拾細軟,而綿州刺史更是在成都失陷的第一時間就棄城而逃了。
若非他們這支敗軍來了綿州,怕是此地集結的五萬精兵都要一哄而散。
莫說什麼保家衛國之言,這些大頭兵之所以從軍大多不過是為了有一口飯吃。
若是無人領導,這些個精兵也隻是一盤散沙,說散就散。
就在二人沉默之中,西羌軍開始了第一輪攻城。
看那被推出陣列的高大井闌、雲梯等物,趙泰不由罵道:“該死的尚家兄弟,當初怎就教他們逃去了西羌!”
然而,再怎麼罵也已於事無補,該守的城還是要守的。
見西羌軍行動了,趙泰當即吩咐周思勉親自下去督戰,他則坐鎮城樓指揮各處守軍。
隨著西羌軍靠近,守軍開始齊射箭雨。
一時間,箭矢鋪天蓋地拋射而出,如蝗如雨,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西羌軍頂著盾牌向前,悍不畏死,一人倒下立馬便有人頂上,不斷向著護城河推進。
及至護城河邊,有士卒抬出長梯架橋,隨後又有士卒在盾牌的掩護下搬運木板鋪設。
見狀,身在城牆督戰的周思勉立即組織兵力集中射擊這些士卒,乾擾敵軍的行動。
但隨著井闌的推進,西羌軍也開始了還擊,密集的箭雨壓製城頭,搭橋的行動有了實質性進展。
待橋搭好,西羌士卒爭先越過護城河,雲梯也被送至了城下。
周思勉正組織人手火攻井闌,見狀又趕忙命人搬運守城物資,準備應對西羌軍攀城。
一時間,城牆上忙碌不堪,傷亡也逐漸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