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黃裙女子拚命掙紮著鑽出人群,顫聲質問道:“曹掌門,我們真的知道錯了,您為何不能大人大量放我們一馬?”
那女子二十出頭的年紀,長得端的是明豔照人,若劉家人不恩將仇報,安分履約,說不定曹天正會考慮把她也娶了。
曹天正冷酷搖頭,“你們不是知道錯了,是知道要死了。”
說著,手掌力道不停。
忽然,一道嬰兒哭聲響起,那哭聲清亮淒冷惹人憐愛,正是今天過“小滿月宴”的那個嬰兒!
今天劉家大聚會,家裡嬰孩不少,這個嬰兒一哭,其他嬰孩就好像知道危險加身一樣全都啼哭起來,直哭的令人心亂如麻肝膽欲碎。
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嬰孩的啼哭最動人心呢?
曹天正心中的柔軟被觸發,眼中血絲消退,他沉聲問道:“劉家諸人,你們可真正知錯,可願誠心改錯?”
本已魂魄半失的劉家眾人聞聽此言,頓時感到了一線生機,紛紛虔誠悔罪認錯。
“罷了!”
曹天正歎息一聲,手掌一握收回術法,劉家眾人的元陽元陰回歸自身體內,眾人緩過神來,頓感劫後餘生,一個個喜極而泣,互相擁抱哭作一團。
曹天正肅然而立,麵色冷漠。
劉家人不知道,這種抽離魂魄的術法在施放過程中若是半途而廢,施放者必遭反噬,這也是“護法”這個稱號的由來,曹天正冒著極大風險半途收法,已然受了極重的內傷,然而此時此地,也不容他調息打坐,運行“臻龍混元功”療傷,隻得暗自強撐不敢表現出來異樣。
此時,躺在地上的和名貴忽然呻吟一聲,曹天正強忍著身體不適,俯身將他喚醒。
和名貴精神恍惚的醒來,感覺渾身酸痛心神散亂,隻當是自己快要死了,一把抓住曹天正的胳臂悲痛說道:“曹神醫,我知道我活不成了,我有一個請求,看在老和我舍命陪您闖劉家的份上,您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不然,老和我死不瞑目!”
曹天正頓時無語。
這老頭張口就死啊活啊的,睜眼就提條件還必須答應,不愧是有容乃大的爺爺,毛病都挺大!
但他現在無法動用修為查看和名貴身體狀況,何況剛才場麵混亂,或許他真受了內傷也未可知,看在他這一路恭敬虔誠的份上,暫且答應他也無妨,而且他有信心,這老頭提不出什麼他答應不了的條件!
主意打定,曹天正鄭重點頭。
和名貴渙散的眼神裡有了光亮,聲音暗啞的說道:“我和名貴,闖蕩江湖幾十年,累死累活掙下一份家業,可惜隻生下一子還教導無方,生下我那苦命的孫女後就和他媳婦去國外瀟灑快活,死活是指望不上了,蓉蓉她奶奶死的也早······”
說著,和名貴抹了一把辛酸淚。
曹天正心裡忽然生出一絲不祥預感,於是催促道:“這裡不是煽情賣慘的場合,快說重點!”
和名貴胸膛劇烈起伏起來,“曹神醫,我請求您,娶了我的孫女和幼蓉,讓她有個依靠,老和我死也瞑目!”
曹天正頓時眉梢一挑眼眸驟縮嘴角一抽!
尼瑪!
雞賊!
老戲精!
老畢登!
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屎堆裡鑽不出好蛆,一不留神就著了這個江湖老油條的道兒!
一想起有容乃大那個有病的蠢女人,曹天正就兩個頭兩個大。
然而君子一言,剛才自己還用生命教育劉家人誠實守信,現在怎能出爾反爾!
曹天正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咬牙切齒道:“隻是我早有婚約,而且還不止一個,你那蠢,那孫女嫁給我也是做小,你們能接受?”
和名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骨碌就爬起來,極其認真道:“接受!隻要她能嫁給你,隻要你是我孫女婿,她就是排在一百零八位我也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