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以為是惡作劇,不滿的回頭。
隔著鏡片,他立即撞上了一對冷冷清清的眸子,帶著危險的意味,氣勢壓人。
“師,薑師兄?!”
男生一眼便認出了他,態度隨之一百八十度轉變,“你好啊師兄!你要傘嗎?”
“走。”
迷蒙雨霧下,薑濯淡淡吐出一個字,和潮濕的雨水混在一起,冷的沒有任何溫度。
男生還算識時務,馬上就明白了什麼,沒再多問便轉身離開。
冉億看到薑濯又折返,對陌生人的警戒全部解除,放心下來的同時又湧上一股委屈。
她吸了吸鼻子:
“你真討厭!剛才乾嘛一聲不吭就把我丟在這走了!”
薑濯:“……”
我那麼委屈都還沒哭你倒先哭開來了。
他不做聲,隻把傘遞給冉億。
冉億接過去,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你都不知道剛才打的雷多嚇人,我都不敢出去怕它
劈我。”
薑濯麵無表情:“你這個身軀一般的雷劈不動。”
冉億:“……”
你還是走吧謝謝了。
薑濯心裡其實還有點生氣,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人上一秒捧上天下一秒又摔成一個自作多情的傻逼。
那種挫敗感,像吃了一嘴的玻璃渣,吞不下去又吐不出來,紮得人生疼。
這一刻好像沒什麼話想說了。
薑濯把手抄進口袋裡,轉身。
冉億一愣,忙拉住他:“你把傘給我了那你呢。”
“我去排練廳,用不著傘。”
“但我怕雷會劈我。”冉億眼裡有水光,可憐巴巴的看著薑濯:“我聽說電閃雷鳴的時候不要單獨走,會被雷公盯上的。”
薑濯好笑:“兩個人走就不被盯上了?”
“不知道。”
冉億低頭凝神看濺起水花的地麵,睫毛上的雨滴慢慢滑落,沁入臉頰,化作水潤的光。
她很安靜的說:“但你陪著我,我就不怕了。”
“……”
薑濯整顆心瞬間稀巴爛。
-
雖然生她的氣,但薑濯還是送她回了宿舍。
怕被人發現讓她困擾,薑濯把外套的帽子扣緊,遮住了半張臉。
他個子高,主動撐著傘,冉億躲在他的肩膀下麵,像隻被保護的兔子,一蹦一蹦,踩著腳下的水花。
薑濯幾次躲讓不及——
“你離我遠點!濺到我褲子了!”
冉億踩得高興,大手一揮:“那筆賬算下來你不是還欠我幾十萬嘛,從裡麵扣,隨便扣!我出十倍價格賠你這條褲子!”
薑濯:“……”
幾分鐘的路程硬是走出了西天取經的架勢,跋山涉水,薑濯終於把人送回了宿舍樓下。
午休時間,加上大雨滂沱,宿舍樓下幾乎無人經過。
冉億手遮著頭頂的雨跑到宿舍門前,正想感謝一下薑濯的護送,可回頭,他已經走遠。
背影帶著沉沉的低氣壓。
冉億在原地看著,心裡忽然不怎麼是滋味。
她的直覺沒錯。
雨中一彆,薑濯對她的態度一落千丈,宛如冰封。
從前就算做不到天天在一起玩,但最起碼每天都會互發一兩條微信或點讚朋友圈。
可現在!
薑濯已經2時33分鐘沒有跟她聯係過了。
連早上她主動發
消息問要不要把自己的眼霜送給他去黑眼圈他都沒有回!
過分,她的眼霜自己都舍不得多用呢,他還不領情。
冉億在宿舍裡仔細琢磨,怎麼都想不通自己是哪裡說錯了話,隻好婉轉苦惱的問金曉萌和周樾:
“我一個很好的朋友突然不理我了,關鍵我都不知道怎麼得罪了他。”
金曉萌問:“不理你之前你們在一起乾嘛了?”
“也沒乾什麼,就……”冉億不能說得太詳細,她仔細回憶和他在影音教室的對話:
“他幫我對一段戲,對完了問我從他眼裡能看出什麼,我說——”
情景再現,冉億好像忽然就開了竅:“我天,我當時說他長黑眼圈了!”
金曉萌差點沒一口水噴死,她嗆著咳了好幾聲,眼淚都笑出來了。
“太尷尬了吧,人家幫你對戲,肯定是想讓你感受他的演技啊!你說黑眼圈擺明就是覺得人家對戲不走心,膚淺於表,你入不了戲唄。”
周樾幽幽補充:“沒錯,你這麼藐視我的專業能力我也不會理你的。”
冉億:“……”原來是這樣。
正說著,周樾看了看時間:
“我要去看12屆他們的戲了,你們一起嗎?聽說今晚已經進入最後拉練彩排了。”
金曉萌忙合上電腦舉手:“我我我,昨天晚上薑濯沒去,今天彩排他肯定要來了!”
前幾天她們都是這樣,隻要沒有課程,都把時間蹲在了排練廳看大四的排練。
冉億見她們已經開門要走,忽地站起來跟上去。
她慢吞吞地開口,“我…我也去看看吧。”
三個人來到排練廳。
12屆的這場畢業大戲已經進入最後彩排時間,正式演出將會在國慶後,眼看著已經快到九月底,排練也越來越緊張。
今晚是第一次不帶妝拉練彩排。
或許是這屆的明星較多,除了薑濯和白嘉然外還有兩個女生也小有名氣,所以今晚來看彩排的學弟學妹也不少。
薑濯在戲裡出演一位名為記者實為特工的角色,他將地下工作者的隱忍和剛毅演的入木三分,隻是彩排,整場戲看下來大家都覺得酣暢淋漓,讚不絕口。
戲散場後,有幾位學弟學妹圍住了薑濯討論劇情交流表演,金曉萌和周樾也湊了上去,唯獨冉億不動。
她暗戳戳的在座位上看了會,等待時機。
幾分鐘後,圍著薑濯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她定了定,覺得等了一晚上——
補償薑濯受傷的時刻終!於!到!了!
站起來,衝上去,迷妹臉撥開人群讚美三連——
“薑師兄!你演的好好喔!”
“薑師兄!你那明亮的大眼睛裡全都是戲!”
“薑師兄!你的演技深深的震撼了我的靈魂!”
薑濯:“……”
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