嚶嚀一聲,床上的玉人終於是醒了過來。
隻是她麵色蒼白的,看著那昏黑的頂部枯木發著呆。
那隻是架構屋頂的一支黃木,不知怎的,竟被她盯著看了又看。
“醒了就把旁邊的丹吃了,養身,下一次也不知道是啥時候。”
隻是道人如此說,那床上身影卻木偶一般,直直的起身,甚至蓋住的衣服都灑落,把旁邊的丹給吃了。
好似他一言出,此身就無條件的遵從一般。
這等動靜,終究讓道人有些咬牙。
此刻她能變化至此,來日那一滴精血在他體內化開,焉知他不會同樣如此。
“尊主,還有何吩咐?”
李安塵就這樣麵色蒼白的看著他,水元丹的效力倒是快,她失去的氣血,很快就緩緩漲了回來。
“...穿好衣服,出來吧。”
小院中,李無忌原先那套原木所製的茶案已然不見,隻有紅袍道人遺留的茶案。
這也是他專門留下之物,李無忌查探過,內中那血色茶葉還有半罐,隻是無法取出,最多直接泡飲。
李無忌猜測,喝一次,當可以主動觸發那血沸一次,對體悟血係道痕有所幫助。
而且白玉蒲團端坐其上,凝神定性,似乎對於悟道頗有功用。
隻是這些東西得來,李無忌並無高興之意,對方是將他逼迫,才賞了些工具來用。
三年之期,就變成了紅袍道人和李無忌共同的死亡期限。
重新穿好衣服的李安塵,就這樣赤足從房中走出,坐在他的對麵,多少有了幾分生氣,有了幾分初次見麵時的樣子。
“你知道什麼,就都說了吧!”
咕嚕煮沸的茶湯當中,麵前的少女,講出了她所知道的一切。
也交托出了自己的一切。
靈道城中孤女,活不下去,被賣入李家為奴,被紅袍道人看中,取了李姓,教導養大。
然而紅袍道人亦是直言,養她十數年,隻為一載功用。
在此之前,紅袍道人或許隻是想要養些備用血奴,他終究是血妖之身,有籌備血奴的本能。
但等到他麵臨生死危機,李安塵就有了新的使命。
成為‘另一個人’的血奴。
輔佐他功成,以報舊主恩。
似乎是重新憶起了過往,李安塵也收拾好了心神,她說話之間,已經沒了那股命運不由自主的柔弱。
“方才結下的,是血奴儀式,我已經被轉為了尊主專屬的血奴,從靈魂到身軀,都將無條件服從尊主,並視尊主為唯一主人。
哪怕是執事大人,也無法跳過你,而命令我。
這是血妖一脈的天生本領。
而我每月皆需尊主的一滴血液,否則血沸纏身,化為惡鬼。”
這中間的許多細節,都被李無忌問詢清楚。
這一月之期,是因為李無忌的實力弱,血液未曾蛻變,等到他體質度過第一重關卡,一月之期會延長至一年。
而血奴反叛,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出現。
紅袍道人能做到,是他天賦中存留了五分人性,才令他保持了一定自主,從而反噬血主。
所以他也被許多血妖不容,常年被追殺,而這一次,是有個厲害的對手。
而李安塵的天賦小神通,便是幻身,可以凝結另一道身軀短暫行動,天然就掌握身外分身的部分本領。
若真能晉為神通,或許還真能雙身同在。
至於李無忌不是血妖,是怎麼簽訂的血奴契約,李安塵就也不知道紅袍道人是怎麼做的。
目前而言,她知道的,都沒有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