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們擺攤,吆喝的倒也不是他們本人。
而是那一卷被壓在下方的布帛上,畫著的一隻靈鴉圖。
那靈鴉聲音脆響,大喊著各類叫賣,若是喊的賣力,或許還能討點賞頭。
這是儒修畫道的手藝,也算是一種簡陋的‘畫器’。
儒道四藝,琴棋書畫,都是十分出色。
在這等不起眼的角落,就十分有特色。
群鴉叫賣,不顯吵鬨,反而脆響此起彼伏,有許多熱鬨。
此刻李無忌,便蹲在一個儒修的攤位前,看著他擺放出的四樣法器。
筆墨紙硯。
但那一方硯台中,卻有一尾魚兒搖曳擺動,恣意的在其中來回遊竄。
這卻是一方硯池。
至於那墨塊,稍一研磨,便有無數芬芳的墨液落下,無需攪動,形成一方小小漩渦,溫養其中的一支筆。
那支筆,挺直,銳利,卻是帶著寒鋒。
墨海玉,與筆鋒劍。
最後,卻是一疊疊白紙,彙聚成的書山。
儒修常用的文房四寶。
全都是法器。
“兄台,你在我這瞧看這麼久,可是看中了哪一物?”
“你這四寶,能不能用來畫符,又有何妙用?”
儒修聽聞此語,卻是認真的瞧看了李無忌一眼。
“兄台莫不是說笑,我儒修一脈,本就是脫胎自符籙,龍文鳳章,哪一個不是符?
錦繡文章,萬裡畫卷,又有哪一個不是通天大符?
這筆墨紙硯,自然可以用來畫符。”
李無忌聽完這一句,才知鐵樹長老所說,這儒修得神通棄逍遙是何意。
符籙一道,神通威力極易得,但其又非大道之本,如何能成道。
那萬古流傳的聖人言語,也不過是一張另類的‘天地大符’。
儒修若想要調用其威能,便要習練聖人經典,體會其道理,才能共鳴此符,將其用出。
儒道,就是符道。
此念一成,李無忌豁然開朗。
這是某種頓悟一般的體會,但卻無關大道,而是關乎於認知。
令他一舉看到了儒修一脈的本源。
對麵的儒修,有那麼一刹那,似乎被麵前的男子完全看透,他不由警惕的看著李無忌的妖修道袍。
“兄台是在施展什麼手段?這裡可是聖人城!”
他麵上警惕,李無忌連忙道歉,卻也不會繼續言談,當即離了那攤位。
那文房四寶,雖然於符籙有用,但更適用的還是儒修自身的符籙。
他要畫的黃符,還是依賴仙修正統的符筆要好。
隻是,儒修的本源是符道,妖修一脈的本源又是什麼?難不成真是貪得血脈,求個長生妖壽?
而靈修,又是何等本源?
這等思量,於他領悟道痕沒有什麼好處,但對於他踏上道途,往前大步行去,卻是極有好處。
不迷不惑,才不會行將踏錯。
而他遊覽三脈煉丹師的攤位,卻也是發現了一點不尋常。
妖修煉丹師的自然不用說,取自仙修正統,但在此地並不受青睞。
唯有獨門煉製的血脈丹,和靈根丹,卻是大受歡迎。
李無忌就見到好幾種他覺得平平無奇的妖物血脈丹,在此就大受歡迎,幾乎被哄搶一空。
血脈,也如此受到其他修士追捧嗎?
魔修,儒修,都能融入妖物血脈強化戰力,那妖修的優勢又是什麼?
莫不是,專精此道?
他們吞了血脈丹的好處,自然是顯而易見。
得了一門變化,又添了一種神通,說不定壽命還能借此延長。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得了三分妖性。
他們誕下的孩兒,天生就會擁有他們這一絲血脈,造就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