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請留步。”
身後傳來一道清潤的男聲,宋朝朝腳步微頓,隻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
周景安穿著一身青竹長袍頭束玉冠大步走了過來。
這青竹紋的長袍將他襯得像玉竹一般挺拔修長,他眼神中帶著微微的羞澀,在她身前三步遠的地方站定。
宋朝朝微微挑眉,淡然的看著他。
周景安被她注視著臉頰漸漸發熱,他行禮道:
“先前向公主遞了拜帖,不知為何沒有收到公主的回複。”
原來是為了這事來的,宋朝朝還未說話,就看見周景安身後素白錦袍豐神俊朗的寧遠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你難道不知公主殿下與我有婚約?當著我的麵就敢撬牆角?”
寧遠站在周景安身邊眯著眼睛看他,他傲慢又不羈的說道:“這哪是君子所為。”
看著周景安的一張微紅的俊臉漸漸漲的通紅,宋朝朝輕輕歎了口氣。
想來公主背後所代表的滔天權勢,誰也不肯輕易放過罷了。
寧遠對著外人那嘴倒是挺厲害的,毒舌刻薄的很,怎麼在自己麵前總是屢屢吃癟?
宋朝朝眸光驟亮,似乎明白了什麼,又聽那滿麵通紅的周景安強撐著氣勢辯駁道:
“在下隻是與公主交個朋友罷了,並未有逾越行為,難不成小侯爺還要管教公主交不交朋友?”
“未免也太小氣了些,小肚雞腸!”
寧遠挑眉,兔子急了還真會咬人。
“實不相瞞,我就是這麼一個小氣的人,若你再不走,我可要動手了。”
寧遠佯裝凶狠的眯了眯眼睛,周景安卻朝宋朝朝一拱手道:“殿下,您瞧小侯爺,在您麵前都敢如此放肆,可見不是良人,請公主殿下三思!”
周景安臉色通紅雙目憤怒的看著宋朝朝,寧遠在一旁環著雙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宋朝朝,一副旁觀的樣子。
宋朝朝瞧著這場麵,像極了兩個男寵在自己麵前爭風吃醋,可這兩個人她一個也沒碰過!
太虧了太虧了,她還不如剛才直接就走,現在還要被拖著處理事。
宋朝朝想了想,她自然是要偏幫寧遠的。
“唉,其實小侯爺如此放肆都怪本宮,是本宮太寵愛他了,才讓他恃寵而驕,周公子實在對不住。”
寧遠挑眉,周景安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宋朝朝說這話時嬌美的臉上浮現出深深的愧疚,周景安不疑有假,當即咬唇跺腳飛奔而去。
“.....公主這是一點也不擔憂自己的名聲了。”
寧遠無語的說,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丫頭的聰明勁都用在了對付自己身上,殿裡的暗流湧動她是一點也看不出來。
望著她精致到極點的臉,和臉上什麼也不在意的神情,寧遠在心中歎了口氣。
罷了,既然是從小玩到大的玩伴也該替她注意著些。
“名聲?無所謂啦,反正我還是個炙手可熱的公主。”
宋朝朝毫不在意的說著,伸手揪下了一朵開的正好的淡紫色金絲玉菊。
“好啊你,竟敢毀壞我母妃最愛的菊花!”
不遠處傳來一聲嬌喝,宋朝朝與寧遠轉身看去。
宋婉清被宋婉怡挽著臂彎走了過來,宋婉清臉上還有未散儘的怒氣。
“......”
宋朝朝滿心狐疑當即扭頭看向采荷,采荷朝她微微頷首,宋朝朝無奈的看了看手裡的花。
怎麼會這麼巧,她不過就是隨手摘朵花罷了,又惹到看她不順眼的姐姐身上了。
宋婉怡言笑晏晏的勸道:“姐姐彆生氣,樂陽姐姐也是無意的。”
“無意?我看她就是有意為之!”
宋婉清眸光中升起怒火,想起在殿中她大放異彩的事,心中更是嫉妒萬分。
寧遠還在一旁,瞧見這怒火中燒的萬陽公主,微微挑眉,懶洋洋的拱手道:“二位公主安好,我還有事找殿下商議,先走了。”
他大手一伸,握住宋朝朝纖細的手腕就帶著她走了。
留下宋婉清氣的揪緊了帕子。
宋婉怡忙上前溫聲勸了半天才將宋婉清給勸回了殿中。
得以脫身的宋朝朝百無聊賴的倚在廊柱上,眉眼間帶著鬱鬱之色。
寧遠打量著她語氣輕鬆自然的問道:“怎麼了?被你那姐姐攪了雅致?”
“她豈能撼動我心神,我隻是覺得宮中的日子太無聊了些。”
宋朝朝懨懨的說著,確實很無聊,還以為詩會會好玩一些,竟也摻雜著權謀利益。
寧遠實在看不得她這副沒精神的樣子,剛要開口就聽見她忽然一擊掌驚喜道:
“不如,你帶我出去玩玩吧?上次芙蓉街還沒逛完呢!”
寧遠:“.......”
我現在飛走還來得及嗎?
似是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宋朝朝連忙上前拽住他的衣袖,晃了晃,倒有幾分撒嬌的意思。
寧遠垂眸瞧著自己衣袖上那如玉的
手指和粉嫩的指甲,心中微微一動。
“...你這副裝扮我可沒辦法帶你出去。”
他的言外之意宋朝朝明了,當即扯著他的衣袖帶著采荷趕回了安陽宮。
寧遠知道她更衣耗時間,也不願意在她香氣彌漫的殿中坐著,尋了棵大樹翻身上去,半躺在了粗壯的枝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