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落滿大地,幾匹快馬在陽城外的官道上疾馳,揚起漫天的塵土,穿過官道他們拐進了一條通往山頂寺廟的小路。
秋日裡,兩側的草木仍舊茂盛,枝葉微微發黃,打馬經過帶起一陣簌簌的聲響。
寧遠騎在馬上不時的低頭看著老實的倚在他懷裡的宋朝朝。
他不放心的再三叮囑道:“不許亂跑,隻許看不許發出聲音......”
宋朝朝穿著一襲朱白色交領刺繡錦袍乖乖的點頭,像個粉白團子似的,寧遠抿了抿唇又加快了速度。
沒多久就接近了山頂的寺廟,這間寺廟因為建在山頂少有人去供香火。
若不是寧遠一直派人盯著邵家,他們還真沒注意到這間寺廟。
寧遠翻身下馬把宋朝朝也抱了下來,他牽著宋朝朝繞到了寺廟的後麵,抱著她輕飄飄的上了樹。
兩人蹲在樹葉掩映的樹上,往下看便是小小寺廟後麵的禪房。
宋朝朝好奇的看了看四周,這座寺廟仿佛是從綠樹花草中生長出來的一樣。
寧遠應當在周圍安排了人手,她一個也沒有發現,連跟著他們一起來的幾個護衛也消失了蹤影。
一個老嬤嬤帶著個小丫鬟走進了禪房前的院子。
老嬤嬤走到第三間禪房門前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一個穿著淡藍色布衣眉清目秀的少年開了門。
宋朝朝眨眨眼,怎麼是個少年?不是說師妹嗎?
老嬤嬤與那少年說起了話,簡單的幾句,就看見少年遞給老嬤嬤一包東西。
宋朝朝沒有武功聽不清她們的對話,她扭頭看了看寧遠,他表情冷冷的,看來是聽到了什麼。
林間忽然響起了一陣咕咕聲,寺廟周圍飛出幾道黑影,少年見勢不妙袖子一抖,一股煙氣彌漫。
那些黑影早就服過了簡易版的避毒丸,無論是毒還是迷煙都不會影響他們。
老嬤嬤大驚失色,慌忙逃竄,她那老胳膊老腿根本跑不動。
短短幾息間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就這黑衣護衛給製服了。
寧遠謹慎的觀察了片刻,見少年沒有彆的動作才攬住宋朝朝的腰帶著她下了樹。
不過,他依舊沒有讓宋朝朝太靠近那三人。
黑衣護衛拿出了冷兮畫的畫像與那少年比對了下,有些疑惑。
護衛將畫像送了過來,宋朝朝也湊過去,也有幾分驚訝,畫像上的人與那少年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難道抓錯人了?
宋朝朝戳了戳寧遠的腰低聲問道:“這老嬤嬤是邵家誰的老嬤嬤?”
“邵夫人,昭貴妃的嫂子。”
宋朝朝若有所思,冷兮的畫像不會出錯,那一定是少年與老嬤嬤出了問題。
“讓人檢查她是不是戴了什麼人皮麵具。”
宋朝朝輕聲開口,那少年眸光輕顫。
黑衣護衛上前摸了摸少年的鬢角處,嚴絲合縫,渾然一體,不像是有人皮麵具的樣子。
宋朝朝眸光一凜從衣袖中摸出了一把匕首來,寧遠微微挑眉。
“是不是人皮麵具用匕首劃開看看就知道了.....不過我這人下手沒個輕重,若是一用力.....”
她聲音輕輕淺淺猶如山間吹過的風,可那話裡的意思和眼中閃爍的寒光卻令人不寒而栗。
那少年抖了一下,見她朝自己走了過來,當即大喊道:“彆彆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宋朝朝手裡的匕首仍舊沒有收起來,反而拿著手裡把玩,寒光閃爍,眼神時不時的瞥她幾眼,仿佛她下一秒就親自動手。
少年扒了扒衣領,從鎖骨處揭開了一塊白皙的皮膚。
她的動作很慢,白皙的皮膚一直從脖子揭到了頭頂,甚至還帶著烏黑的長發也被揭了去。
好家夥,這可不隻是個麵具.....
怪不得護衛檢查不出什麼,她這麵具是直接把鎖骨以上的地方都包裹在了這人皮大麵具之中。
麵具之下是張清秀的臉,這倒是與冷兮的畫像對上了。
宋朝朝好奇的打量著她,她與冷兮還真是完全不同,她看起來就像是個鄰家妹妹般可愛。
護衛上前要拿走她的人皮大麵具,那女人猛地灑出了一片粉末,寧遠當即帶著宋朝朝往後躲了躲。
護衛們頓時都咳嗽起來,眼睛睜不開甚至在流淚,還火辣辣的疼.....
場麵混亂起來,她借機想溜走,寧遠上前一腳踹在她的腿彎,見她還想抖動袖子,冷笑一聲抓住她的手腕毫不留情的將兩隻手腕都掰折了。
慘叫聲驚飛了樹林裡棲息的鳥。
冷兮的師妹躺在地上不斷的打滾,疼的滿頭大汗。
宋朝朝看著那手腕扭曲的弧度倒吸了口氣,這得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