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鬱如實體的純黑色氣息凝結而起,宛如狂潮暗湧,幾息之間盈滿了整間辦公室。
強烈的壓迫感無影無形卻能讓人喘不過氣來。
一絲一縷的黑氣皆蘊藏著無儘的殺意,仿佛萬千利刃齊齊指向馮長青。
馮長青的臉白的像他桌上的A4紙,他不敢亂動,更不敢去看那位發怒的鬼王,畢竟這事在他看來也確確實實的愧對了人家。
整間辦公室跟地震了似的震個不停,也把馮長青的心也震的夠嗆。
要不是上級逼著他接下這個擔子,他除非是傻子才會乾這事。
馮長青咬著牙說:“您息怒!看在季淩季隊長的麵子上,您請息怒!”
提到季淩,周圍的殺意一頓,馮長青頓了頓說:“您的任何條件我們都能答應!真的!”
冷如冰碴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內響起,“我要知道所有的主使。”
馮長青聽到這話心肝一顫,她聲音之中的冷意仿佛能越過皮肉直接將他正在跳動的心臟給凍結住。
這妥妥要報複的節奏啊。
他斟酌著,當年同意將鬼王封印的上級們如今有的退休有的仍在往高處走,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他不敢得罪的人物。
周圍的桌椅再次震動起來,寒意慢慢的爬上他的脊背,如今眼前這個他更得罪不起!
馮長青將證件往桌上一甩,一咬牙,閉著眼艱澀的念出了幾個人名。
“......就這些了!”
隨著他這句話喊出,無形的壓迫感瞬間消失,馮長青的心砰砰跳個不停,像是圍著操場跑了二十圈。
馮長青滿頭大汗,小心翼翼的抬起了眼,看見對麵少女模樣的鬼王雙腿悠閒的架在他的辦公桌上,素白如玉的手指有規律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
每一下敲擊聲都猶如重錘一般狠狠地砸在心頭,那沉悶而又急促的聲響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催命符,帶著無儘的恐懼和絕望,一點點地吞噬著人的靈魂。
馮長青沉默了下,又說:“張大年和姚潤浩前段時間去世了...”
隻見對麵的少女微微挑眉,嫣紅水潤的唇微微勾起,嗓音悅耳卻格外恐怖,“死了?那更好。”
這位可是鬼王,想找兩個鬼魂那豈不是輕而易舉?
本以為這兩個去世的能逃過這一劫,看來也是逃不過,原來那些算命的說,幾十年後有一劫是真的,劫數這不就來了嗎。
宋朝朝看向馮長青冷笑了一聲,直白的說:“無論是死的還是活的,總得為我這四十年付出些代價。”
說完,她就毫不掩飾的在馮長青麵前化作一團黑氣消失了。
馮長青見她離開長籲了口氣,這下可好了,欒城又要不太平了。
從知道原主丟失了一段記憶後宋朝朝就猜到了有人做了手腳,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人心果然險惡。
她心中早有準備,聽到馮長青的這段陳述也沒有喪失理智。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那些做出決定的人必須得因此付出代價,而鬼肆也是她必須要殺掉的。
宋朝朝沒有回家,她直接下了鬼界。
氣派閣樓上的瑞獸將她送進了樓中又儘職儘責的守在樓外。
天邊陰雲繚繞,紅光映照著樓前,說不出的詭異。
書桌上擺放著筆墨紙硯,鋪開了一卷紙,宋朝朝提筆在上麵寫了張大年和姚潤浩的名字,她手腕一甩,那張紙就飛了出去。
不多時,服侍過她的女鬼就飄了進來,恭恭敬敬的行過禮後回稟道:“大人,您吩咐的事已經辦妥了,那兩道鬼魂已被送進了第七層地獄中。”
宋朝朝嗯了一聲,無聲無息的從樓中消失,瑞獸馱著她在陰界中四處遊蕩,她在找尋那處至純陰氣之地。
瑞獸到達那地方之後就渾身顫抖著,嗚咽著不肯上前,宋朝朝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在這裡等著。
她自己飛去了那裡,感受到了身體裡的鬼氣和那至純的陰氣產生了共鳴。
看到那至陰之地,宋朝朝頓時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