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淩一言不發的抱緊了她,如墨的黑眸泛起淺淺的紅,看起來格外引人憐愛。
有些人確實不值得被原諒。
“噗——好了,知道你心疼我,彆這樣,你哭了我也會心疼的。”
宋朝朝一扭頭就對上了他泛紅的雙眼,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都說愛的最高境界是心疼。
她揉了揉季淩的臉頰,好一陣安慰,那些人的晚年不會好過,等死了才是她報複的開始。
這麼一來,她反倒沒那麼生氣了,她有的是時間慢慢折磨他們。
宋朝朝又去了趟鬼界,瑞獸見她來了立馬竄到了她身邊,宋朝朝笑眯眯的揉著它們,這些瑞獸看著各個無堅不摧,實際上毛發軟硬適中好rua的很!
她看著那閣樓,眼中一片深沉。
——
萬籟俱寂的夜晚,月色顯得格外寂寥。
銀白的光芒灑落在大地上仿佛給整個世界蒙上了一層輕紗般的薄暮。
深藍的夜空之中偶有幾朵烏雲飄過,如一團漆黑的墨汁遮蔽著皎潔的月光。
微風吹過,茂盛的雜草微微搖晃,這時,夜色之中似有什麼東西飄過,再回首,雜草前已然悄無聲息的多了兩道身影。
季淩摟著宋朝朝的纖腰安穩的落到了地麵上,宋朝朝抬頭看了眼夜空,一大片烏雲像一隻凶獸般撲向了掛在天邊的圓月。
它吞噬了圓月,明亮的月光被遮掩住,周圍的夜色變得愈發昏暗起來。
宋朝朝低聲說:“是時候了。”
“朝朝......”季淩欲言又止的看向她,漆黑的夜色中她的雙眸格外明亮,眼中滿是堅定。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我跟你保證。”
宋朝朝嫣然一笑,踮腳輕輕的吻了下季淩的唇,她的身體逐漸升高飄到了半空中。
素白的手中出現了一柄黑氣環繞的長劍,她眼眸堅定,神情淡定看著前方,這道屏障不得不破開了。
長劍輕輕一揮,透明的屏障上陡然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豁口。
宋朝朝看了眼季淩朝他笑了一下,果斷的從豁口中閃身進去。
她進去的瞬間,金光乍現宛如一道道金色的激光直射向她,整個大山被金光照亮。
之前來這裡時宋朝朝還被這金光傷到過,她麵不改色的揮劍,烏黑的氣像是凶猛的龍卷風將金光絞碎。
點點金光像是雪花般飄飄灑灑的落在地上。
“桀桀桀......你又來了.......”
怪笑聲從山中傳來,熟悉的令人厭惡的鬼氣蔓延出來,宋朝朝心中不耐,不想跟鬼肆廢話,反正他今天必須得死。
宋朝朝雙手握住長劍,蓄力一揮,地麵上乃至山上的金光大陣裂開了一道大口。
金光衝天而起,耀眼的讓人無法直視。
馮長青猛地翻身而起,鞋也沒穿的跑到窗口,遠遠的看見了那道金色的光柱,他心裡咯噔一下,轉身抓起桌上的包就往樓下跑。
一些有資曆的、在欒城附近的驅鬼師都接到過守護陣法的秘密任務,如今這陣法破裂,他們自然有所感應,像馮長青一般馬不停蹄的趕往欒城。
宋朝朝不言不語的這一擊讓鬼肆都非常意外,他再次陰陽怪氣的獰笑起來,“嗬嗬......”
他聒噪的說著那些刺激她的話,然而她就好似聽不見一般,充耳不聞。
金光大陣還留有餘威,不遺餘力的攻擊著闖入陣中的人。
宋朝朝又是一劍揮出,整個金光大陣徹底崩壞,金光不斷湧現衝到天際,金光猶如雨點般墜下。
鬼肆笑的更大聲了,沒了這陣法,他倒要看看還有誰能攔得住他!
宋朝朝立在半空中,沒什麼表情的看著那些金光落在地上,巍峨的大山在夜色中沉默的屹立著。
這時,季淩聽到了一陣陣風聲,他躲了起來,看到馮長青來到了雜草前。
“糟了...屏障碎了...”
那道屏障不再完全透明,已經能很明顯的看到裂開的一道大口,那道長長的口子像是遊動的蛇一般,往下蔓延著。
馮長青進了屏障裡,很快,又有好幾個中年男人從四麵八方趕來,看到屏障後大吃一驚,急急忙忙的進了裡麵。
季淩猶豫了下也跟著走了進去,這一次他沒有被傳送到村口,而是第一次進入了屏障中。
獵獵風聲呼嘯作響,漆黑的夜色中閃爍著點點金光,像是夏日裡的螢火蟲。
季淩第一次看見這座大山。
沉默,威武,莊嚴。
先前進來的幾個中年人正在試圖修補陣法,而馮長青仰著頭看著半空中。
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如同一頭凶猛的巨獸肆意翻騰,揚起了她那如瀑布般烏黑的長發。
她伸出了一隻手掌,掌心對著那大山,夜色模糊了她的表情,一股壓抑的氣息彌漫在四周,就連那原本喧囂的風聲在此刻也仿佛被壓低了聲音,不敢輕易的打擾她。
大山轟隆作響,時隔四十年,宋朝朝終於找回了她與大山之間的聯係。
鬼肆嘶啞的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嗬嗬,小丫頭,你可知道將我放出來是什麼後果?”
宋朝朝冷笑一聲,聲音冰冷,“知道你死定了的後果。”
“就憑你?”
“就憑我!”
話音一落,大山轟然挪動,底下的陣法若隱若現,鬼肆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嗖的一聲竄了出來。
他仰天大笑著,那聲音仿佛被砂紙狠狠打磨過一般,難聽至極且異常嘶啞。
每一個音節都像是從破舊風箱裡擠出來似的,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聲和顫抖感。
周圍鬼氣彌漫,宋朝朝淡然而立,握緊了太陰劍。
鬼肆陰笑著,聲音中滿是囂張,“我會讓你後悔的!”
宋朝朝伴著他的尾音消失在了空氣中,凜冽的寒氣一劍刺向鬼肆的後心。
“你放心,我不會後悔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