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對這難啃的老骨頭很是不爽,見到麵也隻是不輕不淡的問候兩句。
太傅見到他還趴在床上,嘴邊的笑容就有些掩藏不住。
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先是體貼的詢問了他的傷勢,接著又將湯藥的來龍去脈誇張的宣揚了一番。
對皇帝和太後更是引經據典的大力誇讚。
他說話文縐縐的,攝政王聽了就想睡覺,不耐煩的催促道:
“本王身體不適,太傅將湯藥放下就好,陛下和太後的心意本王領了。”
太傅謹遵皇帝的教誨,絮絮叨叨的將湯藥蓋子打開。
刹那間,一股難聞至極的臭味和苦味猶如旋風般席卷了整個臥房。
攝政王當即用袖子捂住口鼻,表情嫌棄的說:“什麼味道,快、快拿出去!”
太傅咳嗽了兩聲攔住了,一本正經的勸解著攝政王務必喝完這藥,也不枉費太後的心意。
單單聞味道就足夠讓人懷疑人生了,若是讓攝政王喝,他是決意不喝的。
“王爺,您的身體重要啊,朝堂上可不能沒有您啊!”
太傅笑嗬嗬的,還一臉耿直,渾濁的眼中閃著精光,繼續道:
“臣奉陛下之命監督王爺喝藥,難道想抗旨不成?還想再加打二十大板嗎?”
攝政王冷嗬一聲,牛脾氣上來了就是不喝,他不喝,太傅就不走。
太傅不止不走還跟他講大道理,聽到攝政王頭皮一緊,就好像是唐僧在念緊箍咒似的,頭疼的都快要炸了。
偏偏這人他還不能拿他怎樣,隱晦的讓人試了毒讓府裡的大夫看過後,攝政王才讓侍從將藥端了來。
黑的像墨汁,又比墨汁還黏糊,還沒靠近就能聞到苦味,攝政王從頭到腳都寫滿了拒絕。
在被老東西叨叨死和喝一口苦藥之間,攝政王選擇了後者。
他喝了一口後,表情頓時扭曲起來,活像被人用拳頭在臉上錘了幾十下。
太傅忍著笑滿意的點頭,快步走出了他的臥房,緊接著外麵傳來了太傅毫不掩飾的大笑聲。
攝政王:“......”
殺了,殺了!
統統殺了!
給攝政王的藥裡添加了宋朝朝那日買回來的藥材,加上之後簡直苦到你流淚。
不僅如此,那藥中還放了不少大補的藥材。
翌日清晨,攝政王剛一起身就感覺到一股熱流從鼻子流淌而下,他伸手一摸,指尖沾染著鮮紅的血跡。
他剛想喊人,卻覺得喉嚨猶如被火灼燒一般疼痛難忍,連話都說不出來。
更要命的是他頭疼欲裂,就好像一把錘子在敲擊著他的腦袋。
彆說上朝了,上炕都費勁。
沈雁回接管了禦林軍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攝政王的耳朵裡。
不僅如此,沈雁回還將安插在裡麵的眼線給揪出來殺了,將禦林軍原先的布局徹底打散,甚至每一支隊伍裡的士兵都全都打亂重新編隊。
這麼一來,禦林軍和禁衛軍算是徹底脫離了攝政王的掌控。
攝政王氣急敗壞,大發雷霆。
不過他的大發雷霆隻能是趴在床上將藥碗給摔了,屁股上有傷動彈不得,嗓子又痛吼不出來,隻能是摔摔東西發發火。
活像是表演啞劇,伺候的侍從想笑又不敢笑,憋的胃疼。
——
一隻雪白的鴿子咕咕叫著飛進了窗中,平穩的落在了架子上,歪著小腦袋用鳥喙梳理著羽毛。
瘦削修長的手指隨意的撫了下鴿子,將它腿上綁著的東西解了下來。
沈雁回懶洋洋的倚在門上看了看那消息,眼神一閃,嘴角不經意的勾起,帶著幾分自得與滿意。
“是時候進宮一趟了......”
沈雁回進了宮,說明了來意後,便有小太監恭敬的前去稟報。
他懶散的倚在門口的柱子上,不多時,瞧見那小太監去而複返。
“沈小將軍,陛下在太後宮中,請您前去晨陽宮覲見。”
沈雁回聞言挑眉,眼中閃著詫異又狐疑的光,語氣輕佻道:
“這不合規矩吧?本將軍一介外男,怎好踏進陛下的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