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回唰的一下從她手中搶走了帕子,側過了頭佯裝淡定道:“我自己來.....”
他都這麼說了,宋朝朝也沒勉強,翩然的回了座位。
沈雁回胡亂的擦了幾下,順手就將那帕子揣進了懷中,宋朝朝瞧見了也隻是挑眉不語。
“沈雁回,今日見到的黑衣人是你的暗衛嗎?”
見他點頭,宋朝朝若有所思,將軍府都有暗衛,皇帝不可能沒有啊。
那麼皇家的暗衛藏在哪裡呢?
沈雁回瞥見她沉思的神情,頓了頓,聲音不緊不慢,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羨慕?”
“是有點......”
宋朝朝托著下巴說,語氣悠悠,眼神望著街道,沒注意到沈雁回眼底裡閃過的異色。
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然問道:
“可有什麼殺手組織或是情報組織存在?”
沈雁回挑眉看她,眼中帶著三分詫異道:“你知道的挺多啊。”
“原來真的有,話本子倒也不全是假的。”
她單手托著臉頰笑眯眯的說:“沈雁回,聽你的意思你有所了解?同我講講吧?”
“跟你講這些既費口舌又無好處,你說我為何要講給你聽?”
他懶懶散散的倚在窗邊,墨發被風揚起,眉梢微揚,眼中存了幾分捉弄的意味。
宋朝朝同樣眉梢微揚,眉眼間蘊著笑意與風情,尤其是那雙眼睛,瀲灩生光。
“你都是我的了,同我講兩句話又怎麼了?”
沈雁回:“.......”
如此不矜持的姑娘家他還是第一次見,怎麼就是她的了!
他暗暗咬牙,心中腹誹著,不怎麼情願的說:“慎言!姑娘家家的,豈能如此.....”
為了避免她又“口出狂言”,沈雁回便講起了江湖中存在的三大組織。
幽冥刃、黑鴉會、命閣。
前兩個都是頂尖的暗殺組織,而命閣則是情報組織。
幽冥刃與黑鴉會、命閣又有很大的區彆,他們行蹤神秘,輕易不現身,更找不到明確的根據地。
而黑鴉會則以黑鴉為圖騰,輕功卓絕,刺客眾多,且在各個地方都有據點。
至於那命閣,則掌握天下情報,或許連皇室秘辛他們都有。
宋朝朝聽完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打著。
“吃也吃了,玩也玩了,你是不是該打道回府了?”
他敲了敲桌麵提醒道。
宋朝朝低低的歎了口氣,精致的麵容上蕩起幾分愁緒。
“此去一彆,怕是有些時日不能跟你幽會了。”
沈雁回耳根一紅,低喝道:“宋朝朝!”
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這哪是在幽會!
他分明是在儘指揮使的職責保護她!
宋朝朝安然的坐在那裡歪著頭笑了笑,“進步了,都敢直呼大名了。”
沈雁回哼了一聲,轉過身去收拾著她買的東西,全都裝進一個包袱中,單手拎著。
他來到門口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樓,酒樓門口停著輛馬車,宋朝朝上了車後,看見沈雁回站在
“你不上來嗎?”
“我安排了人送你回去,放心便是。”言外之意就是他不送了。
馬車行駛起來,沈雁回就站在酒樓前目送著馬車離開,走出幾步遠,那車簾忽然掀開,她探出頭來回頭看。
沈雁回與她那秋水般的雙眸對上,心中一悸,她沒有多看,很快又放下了車簾。
可那眼神卻像是把小鉤子,勾的沈雁回心神不定。
馬車在沈雁回的視線中漸行漸遠,他忽然懊惱的嘖了一聲,腳尖一點,借力上了房頂,轉眼間就沒了蹤影。
一炷香的時間後,馬車通過了宮門口禁軍的查驗,晃晃悠悠的進了宮。
隱在暗處的紅色身影這才乘著風輕飄飄的離開。
回到晨陽宮後,見她安然無恙,翠枝才鬆了口氣,忙伺候著她沐浴更衣。
梳洗完畢後她懶洋洋的半躺在貴妃榻上,看著疏影和暗香幫她整理著帶回來的包袱。
沒一會,小皇帝就來了晨陽宮。
小家夥肉眼可見的開心,撲到她身上親昵的蹭了蹭。
宋朝朝揉捏著他的小臉,溫柔的笑著說:“給你帶了些小玩意,去玩吧。”
“哇!”
“母後真好!”
小崽子顛顛的跑過去,驚喜又開心的擺弄著桌上的小玩意。
宋朝朝盯著小崽子的背影,越發覺得奇怪,尋常官家都有暗衛護身,堂堂一國之君會不給自己留些保障?
她琢磨了下,便詢問起了春月先皇常去的宮殿。
一便是那處理政務的承元殿,二則是皇帝的寢殿承乾殿,再就是各個寵妃的殿中。
如今承元殿和承乾殿都還在使用,那些寵妃的殿早已閒置。
如果皇帝想藏些東西會藏在哪裡?
春月仔細想了想,驚道:“對了,先前奴婢在宮中曾撞見過先皇去長樂宮!”
“長樂宮?”
“回太後,長樂宮是先太後的宮殿。”
宋朝朝若有所思,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著腰間的絲帶。
小皇帝舉著九連環跑了過來,宋朝朝就跟他一起玩起了九連環。
沒有攝政王的陰霾,這幾天他活潑了不少。
早朝時,大臣們都早早的候在金鑾殿中。
沈雁回不如他爹沈臨來的早,他懶散的倚在門口打了個哈欠。
如今他可是炙手可熱的皇帝跟前的紅人,也有不少朝臣想跟他攀談兩句。
沈雁回一概不理,眼神不動聲色的掃視著殿中朝臣。
有幾個很明顯的攝政王黨羽正聚在一起說著什麼,瞧他們的表情一改往日的憂愁多了幾分高興。
沈雁回眯了眯眼睛,攝政王屁股上的傷好了?
這時,上方傳來響動,隻見幾個小太監抬著那珠簾妥當的放置在了龍椅一側。
金鑾殿候著的大臣們瞧見上方又擺放上了珠簾,看來今日太後要垂簾聽政了。
“陛下、太後娘娘到——”
“微臣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諸位愛卿平身。”
小皇帝稚嫩的話音剛落,金鑾殿門口又走來一道身影。
穿著一襲黑袍,上麵以金線勾勒出蟒紋,無比貴氣,頭戴紫金冠,昂首挺胸器宇軒昂的走了進來。
正是有幾日沒見的攝政王。
眾人又對攝政王行禮,小皇帝的小手抓緊了龍椅的把手,心底有些緊張。
朝臣們各懷心思,
對攝政王恭維了兩句,攝政王皮笑肉不笑的應了幾句。
這時,按察使蔣正武出列麵色凝重聲音洪亮的拱手道:
“陛下,微臣要告發左督禦史劉道會受賄貪汙,禍亂朝政,罪不容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