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被抓的消息像是被龍卷風似的迅速傳遍了燕京的大街小巷。
晨陽宮中,宋朝朝躺在搖椅上,左側站著翠枝右側站著暗香,兩人拿著裹著帕子的冰塊給她冰敷著臉頰。
小皇帝在不遠處伏案寫作,太傅給他布置了文章,旁邊還擺著一疊明黃色的奏折。
雕花的紅漆木門上倚著一道身影,穿著天青色的錦袍,長腿微微彎曲,懷中抱著一把長劍,微微側目望著搖椅上的宋朝朝。
“且讓這輿論飛兩天,等到全城的人都人儘皆知時才是我們出手的機會。”
“況且有上次的影響在,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宋朝朝說話時有些許的口齒不清,聲音也更加軟糯,雙頰被冰塊冰的有些麻木,她伸手拂開,揉了揉臉。
一連敷了兩天她的臉早就好了,偏偏這一大一小不放心,非要翠枝再多敷一日,為此兩人還特地趕來晨陽宮監督她。
宋朝朝無奈之下也覺得心口又甜又軟。
她坐起來眸光溫柔的看向門口的少年問道:“劉道會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少年扭過頭去隻留下被陰影籠罩的俊美側臉來,懶散答道:“證據確鑿,賬本屬實,抄家充國庫。”
如此一來,左督禦史的職位便空了出來,攝政王的毒瘤少了一個。
她在後宮休息的這兩日,前朝也沒閒著,劉道會一事牽扯出好幾名參與的朝臣,現下裴元知正在挨個調查中。
宋朝朝忽然想起了什麼,從搖椅上站了起來,翠枝便道:“太後,還沒擦藥......”
她擺了擺手,便走到了沈雁回身邊,“先前答應過馮偉,讓他與馮如見一麵吧。”
沈雁回垂眸看她,陽光斜照進殿中灑在她的臉上,卷翹的睫毛上綴著點點金光,眼底更是光芒濃鬱,整張臉更顯白皙精致,連細小的絨毛都看得見。
他喉頭滾動了下,將長劍抱得更緊,淡淡的嗯了一聲,見她還沒坐回去擦藥的打算,不禁眉頭一蹙道:“擦藥。”
小皇帝聽到動靜,忙擱下毛筆噠噠的跑到宋朝朝身邊牽著她的手苦口婆心道:
“母後,不能諱疾忌醫!”
“母後這麼漂亮的一張臉,可不能留下什麼疤痕!”
小皇帝義正言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把宋朝朝逗笑了,可見最近太傅的教學是有用的,都能說成語了。
沈雁回不動聲色的瞟了幾眼,抱著劍就往外走。
小皇帝也不攔他,反正帶他過來也是為了讓母後瞧兩眼,他願意走就走唄。
擦完藥又晾了片刻,宋朝朝才重新坐起來,此時,門口哪還有少年挺拔的身影。
宋朝朝想了想,吩咐道:“翠枝,你照顧好陛下,疏影與春月隨本宮去轉轉。”
“母後——為何不讓兒臣陪您去——”
小崽子拉著宋朝朝的手撒嬌,宋朝朝捏了捏他軟乎乎的小臉笑道:
“太傅給你布置的課業完成了嗎?等你寫完我陪你玩玩具如何?”
“好!”
哄好了小皇帝,宋朝朝就帶著春月與疏影出了晨陽宮。
今日有空她便去先皇寵妃的宮殿中轉一轉看看能否發現什麼,春月先前便在宮中對宮裡更熟因此帶上了她。
隻可惜,寵妃的殿中並未發生什麼,宋朝朝又去了承乾殿,仔細的看過後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倒是發了幾道暗門,那暗門應當是通向彆處的,用來危急時刻逃走的。
將春月提供的線索一一排除便隻剩下長樂宮。
正當宋朝朝想去長樂宮看看時,一名小太監跑了過來,宋朝朝認出這是小皇帝身邊的喜樂。
“給太後娘娘請安,陛下讓奴才問問您什麼時候回去?”
宋朝朝挑眉,小崽子這麼黏人?好吧,改日再去長樂宮吧。
——
沈雁回去禁衛軍那轉了一圈仔細叮囑了一番便去了關押攝政王的地方。
尋常臣子犯案通常被關押在大理寺的監牢,可這攝政王不是一般人,便在宋朝朝的授意下將其關在了大內監牢。
由各位統領點出幾個信得過的人看守攝政王。
如今這大內監牢裡隻關押了攝政王一人,他獨享整個大牢,可真是便宜他了。
沈雁回從看守的禁衛軍口中得知,也就剛被關押那日來了幾個朝臣,之後便沒人來看攝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