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假，可據我所知，這工作可不好找，沒點關係的人甭想進去。”
陳江川邊說邊啃著大蘋果，媳婦剛遞過來的，乾淨著呢！
“誰說不是呢，同樣是進去，乾的好的人乾嘛出來？隻有乾的不好的人才會動心思。”
司機看了眼陳江川，心說這兄弟打聽這麼多，該不會是個盲流吧？
這年頭從鄉下進城討生活的人可不在少數，最近流行一個詞形容這批人，那就是‘盲流’。
可盲流想進廠當工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首先戶口就不過關。
沒見那麼多女的跟城裡人結婚後，戶口還在鄉下嗎，這玩意兒不是結了婚就自動轉成城市戶，得認識人才能操作。
當然光認識人也不行，誠意不到位人家也不願管你。
“哥，你不是車間工人嗎，打聽采購員做什麼？”
秦淮如心想該不是想讓自己去當采購吧？乾活她行，可采購這種需要跟人打交道的事情，她是真不在行。
“兄弟，你是正式工人呀？嗨！你媳婦不說我還以為你是盲流進城呢！”
司機也是個直腸子，說話不帶修飾的。
“嗨！這有什麼，現在工人滿大街都是，我又不是特例。”
陳江川見沒啥可打聽了於是閉目養神，恍惚間差點睡著，等他醒了發現自己臉正貼著一隻溫軟的小手。
原來是秦淮如見人睡著了，擔心他磕到，特地給伸了隻手過來給墊著。
‘這貼心的，夫複何求啊！’
陳江川在心裡感慨一句，又蹭了蹭秦淮如的手心，睡得更香了。
……
“東旭，醒醒，快到站了！”
從馬家溝通往四九城的大巴車上，賈東旭睡著好幾回，臉都快磕腫了。
可擋不住困意濃啊！
實在是在馬俊英娘家就沒一天是睡好覺的，外麵天寒地凍屋裡涼風穿堂，就沒法睡熟。
“終於要回家了！可想死我了！”
賈東旭迷迷瞪瞪就要站起來，結果車還沒停穩，duang！
他再次狠狠磕在車窗上，疼嗎？不疼，早麻了……
等他們這邊挎著幾個包袱下了車，發現另一輛大巴車上司機正忙前忙後卸貨。
“準是哪個廠裡的采購員運氣好，竟然買到這麼多東西！
俊英，走，回家！我賭陳江川那貨還在山溝溝裡沒跑出來！
看他還神氣什麼！”
賈東旭頂著紅腫的臉在前邊帶路，這回大包小包全掛在他身上，因為臨下車時馬俊英突然說不舒服。
“兄弟，你們的東西全在這裡了，我看你就算有輛也弄不了啊！”
從昌平回來的大巴司機這回蠻熱心，沒用陳江川動手，自己就幫著把東西都搬下來了。
“那沒事兒，回頭叫輛三輪車一次就能運走，辛苦了，大軍哥！”
陳江川拍了拍司機肩膀，這回沒給煙，好東西多了就不稀罕。
“這算啥的，以後我還是跑這趟線，需要捎信帶話啥的甭跟我客氣。”
閻大軍樂嗬嗬的。
聊了一路，他發現這坐車的兩口子男人是軋鋼廠正式工人，女的剛結婚進城，不出意外的話後邊也會當工人。
合著人家是有門路啊！
這還不得趁機混個臉熟還等什麼。
“淮如，你在這看著點兒東西，我去找個三輪車師傅。”
讓秦淮如留在原地，陳江川一個人就出了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