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我家密碼嗎?”安也跑到玄關開了門。
“我怕你……”遲拓說到一半,看到安也的穿著後,把後麵那句穿著吊帶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果然還是穿著吊帶和熱褲。
遲拓脫完鞋從安也玄關那個衣帽櫃上隨便拿了一件T恤丟給安也,眼睛也不看她:“你……加件衣服。”
“……”安也低頭看了看自己。
現在不是小時候的經濟狀況了,她身上這件吊帶的裁剪要走光除非是跟他打架。
但她還是很老實地加了一件T恤。
一件水綠色的長袖套頭罩衫,她平時下樓拿快遞或者外賣的時候會當外套用,所以挺保守的,也好看。
安也一愣,倒帶回去思考她為什麼會在最後強調也好看,當了明星以後身邊都是好看的人,她對好看這個詞已經非常不敏感,沒想到現在會突然想起來這個詞。
遲拓在她眼前打了個響指,彎腰看她。
安也往後仰了下腦袋:“……乾嘛?”
“怎麼在發呆?”他一邊說一邊脫掉外套從裡頭抽出了一條老白。
真的是一條,安也覺得自己也就三四天沒看到它,居然就長大了。
“啊!”她接過了老白,也忘記了自己剛才為什麼要強調好看,驚喜地壓低嗓子喊了一聲,“你怎麼把它也帶過來了。”
“它今天情緒不太好,我估計是想家了。”遲拓拍拍老白腦袋,“今天晚上讓它睡這裡吧,我明天休息,過來接它也方便。”
安也把臉埋在老白的肚子裡,估計這一路上都被遲拓塞在外套裡,老白身上熱乎乎的,還有一股檸檬味洗衣凝珠的味道。
“你明天休息啊?”她聲音埋在貓肚子裡含含糊糊。
“明天周日。”遲拓進了屋,帶著笑,“你這日子過得,下個禮拜五就過年了你知道吧。”
“……那麼快嗎?”安也抱著老白也跟了進來。
“周一晚上約了你談解約的事情,你彆忘了。”遲拓給自己倒水,看到安也滿腦子都是貓下意識跟著他走來走去的樣子,順手給她也倒了一杯水。
“哦。”安也愣愣地。
她確實腦子短路了,在想他怎麼就跑過來了,在想老白的肚子好香,在想自己之前是為什麼想要聯係他來著……
半夜兩點多了哎。
“找我什麼事?”最後遲拓端著杯子坐在她家客廳裡的時候,她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你家……在附近哪個小區?”她先問了個最好奇的。
遲拓從茶幾抽屜裡抽出便簽紙和紙筆給她寫了個地址。
確實很近,她家露台看出去就能看到的那種距離,弄個高倍望遠鏡調一下說不定都能看到他家窗戶。
“……租的買的?”她把這張便利貼拍下來,撕碎丟到垃圾桶。
“買的。”遲拓回答。
安也挑眉:“你現在挺有錢啊。”
“每個月都得還巨額房貸的。”遲拓說,他喝了兩口熱水才稍稍定下心,安也半夜三更通過那麼迂回的方式找他,讓他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進來以後確認她精神狀態身體狀態都還不錯,腦子才算能轉了一點。
也更好奇她找他到底什麼事。
“你找我過來就為了問我住哪裡?”他問。
安也張張嘴:“……我沒有找你過來我就給你發了個郵件試探了一下。”
“你試探我就為了問我住哪裡?”遲拓從善如流迅速改口。
安也哽了一下。
“不是。”她有點鬱悶,決定語出驚人,“我就想問問你什麼是好好活著。”
遲拓:“?”
安也托腮看他,臉上很清晰地寫著我就看你怎麼回答的看戲樣子。
很鮮活。
很安久久。
她今天心情不錯。
所以這個問題應該沒有他那一瞬間想得那麼嚴重,可能和演戲有關。
他心又定了一點,緊繃的狀態終於徹底鬆懈下來,他放下水杯,藏起了自己有些發顫的指尖。
“要不要幫你試戲?”遲拓問她,“像以前一樣?”
安也托著腮的姿勢僵了半秒,直起腰:“不是這部電影的問題。”
“嗯?”遲拓問。
安也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發現是溫水之後非常嫌棄地把杯子往遠處推了一點,把楊正誼下午跟她說的那些話簡單複述了一遍。
遲拓一直沒說話。
“喂。”安也複述完伸腳去碰了碰遲拓的拖鞋。
她給他單獨買了一雙黑色拖鞋,再也不是那種酒店的一次性拖鞋。
所以踢起來腳感還不錯。
於是她又踢了一隻。
遲拓看笑了:“你既然每一次都得把兩隻都踹走,為什麼踹完一隻還得停一下?”
“踹完一隻以後會反省一下是不是太幼稚了。”安也回答,“反省完覺得反正就都那麼幼稚了。”
遲拓笑著喝了口水,咽下了想揉揉她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