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伸手按了按威士忌裡的冰球,冰球碰觸杯壁發出響聲,他另一隻手拄著下巴,看著酒保把杯子一隻一隻的擦乾淨。
他在等人,也沒在等。
在等是因為他想見到,沒在等是因為並未和任何人約定過。
但是他覺得應該是能見到的。
畢竟是他的夢嘛。
太宰治帶著一抹很淺的笑,坐在椅子上,他聽見了酒吧門被拉開的聲音,然後是下樓梯的腳步聲,每一步都好像計算過了似的一致,但是卻能聽出來其中帶有的少少的疲憊。
是阪口安吾。
他以為自己不記得了,他以為自己把過去的事情全部打包扔進了記憶的角落,隻有要用到的時候才會翻出來看看。
但阪口安吾的腳步聲還記在他心裡。
阪口安吾見到太宰治,抬起手來打了招呼,“今天你到的好早。”
太宰治以為自己的笑容會消失,但實際上他加深了那個笑,原本撥弄著冰塊的手抬起來,說了聲,“喲。”
竟然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他和阪口安吾聊了天,說了點瑣事,阪口安吾抱怨自己再這麼下去可能喝眠眠打破就沒有效果了,太宰治哈哈哈的笑起來,告訴他,“沒關係,還有強強打破和激強打破,升級版還能再挺一陣子。”
阪口安吾搖搖頭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眼神,等了等卻又問他,“後麵兩種喝過嗎。”
太宰治翻找了一下他陳年的回憶,說自己一起喝過十瓶的激強打破,味道很差,比起能在咖啡味和抹茶味中選擇的眠眠打破差了不隻一點,酒精味,和威士忌不相上下,喝進去能從喉嚨一直燒到胃,渾身都暖,副作用就是心臟跳的快了一點,快到真的能聽見心跳的聲音,會出汗,可能是冷汗,還有睡不著。
阪口安吾抿著唇,他覺得自己可能這輩子都不想嘗試激強打破了。
“不喝也好,”太宰治笑得很溫柔,他詳細給阪口安吾介紹了,激強打破裡麵有甲魚、蠍子、螞蟻、海蛇、馬的心臟什麼的,喝起來總想著自己可能一口吞進去了個野生動物園。
阪口安吾壓了一口GoldenFizz,冰塊同樣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太宰治就又哈哈哈的笑起來,肩膀都在抖。
又是門被拉開的聲音,阪口安吾和太宰治一同望著樓梯口,太宰治的手指合著對方下樓梯的腳步聲,一下一下的撥動著冰塊,男人的臉出現在樓梯口,看著兩人,說,“今天是我晚了啊。”
並沒有約定過,但是織田作之助這樣說,阪口安吾和太宰治也這樣聽。
於是太宰治又笑了,這回笑到趴在吧台上流淚。
還真的是夢。
因為了解太宰治,知道他時常怪怪的,所以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都沒有理會他,織田作之助也要了一杯威士忌。
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開始聊天,阪口安吾說了些工作上的事情,織田作之助講了講孩子,講了講咖喱飯。
太宰治就趴在吧台上,隔在兩個人中間靜靜的聽。
織田作之助看著他,“今天你很安靜啊。”
太宰治眨了眨眼,沒說話。
“你今天做什麼了?”織田作之助又問。
做什麼了,太宰治坐直了身子,想了想,又搖頭,“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想不起來了。”
是真的不記得了,太宰治甚至想不起來自己臨睡之前乾了什麼,他不太容易入睡的,睡之前總是腦子裡無法控製的想著各種事情,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在哪裡入睡了。
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朦朧,太宰治坐在椅子上抻了個懶腰,大概是要醒了。
這麼短的時間也許是他睡在了武偵的沙發上?醒來又要看見國木田君暴怒的臉了。
卻沒有。
他站在了BarLupin的門口,他麵前帶著禮帽和單片眼鏡的怪盜正看著他。
太宰治裝模做樣的摘下自己的空氣禮帽衝著怪盜行禮,然後推門進入了酒吧。
阪口安吾和織田作之助坐在一起,還是他們經常在酒吧的老位置。
這次是他來晚了。
太宰治這樣想,正準備打招呼的時候,卻從織田作之助的眼神裡看見了陌生,在阪口安吾的眼神裡看見了防備。
太宰治立在了原地,望著兩人。
先說話的是阪口安吾。
“港黑的BOSS來此有何貴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