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把車開走了,老太太還跑出來在空地上喊了兩嗓子。
“紀薇?紀薇同誌!小姑娘?人哪去了?哎呦,這車咋還開走了呢?有沒有人啊?救命啊!”
周圍空蕩蕩的,沒有人回應她,也沒有奇怪的動靜,麵善老太太才卸下偽裝的神態,“出來吧,成了!趁時間還早,咱們快走,大彪,就辛苦你背著她了。”
大彪就是那個兒子,一臉興奮道:“隻要有錢賺,這有啥辛苦的?再說都是琴姨在操心,要不是您把關,咱哪能次次這麼穩當?”
老太太笑著拍了他一下,“就你會說話,妮子也立了功,剛才乾得不錯。”
兒媳妮子得意了一下,也跟著拍馬屁,“都是琴姨教得好。”
三人有說有笑背著紀薇往小路走,開心得很。正好周圍沒人,三人還商量起怎麼賣紀薇的事。
老太太在客車上已經琢磨好了,“早先有個村長,擱我手裡買過兩個媳婦兒,都打死了,生了個兒子還是傻子,很不滿意。一直想要個好貨傳宗接代。
這個紀薇人正盤順,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關鍵是還聰明。正符合那村長的要求,他們那山溝溝裡,能娶個高中畢業生,還是機械廠大師傅,相當於祖墳冒青煙,咱要個三倍的價都能要上。”
“1500?”妮子震驚了,看向紀薇心裡冒酸水。這個丫頭片子值一千五?憑啥呀?
老太太警告道:“你倆可小心護著她,一根頭發絲兒都不能少,損壞的貨和完好無缺的貨可不是一個價格。這次給你們一個人分二百,對了,把從她身上摸來的錢給我。”
紀薇一直扮做昏迷的樣子,聽他們商量事情。也許是周圍太空曠,讓他們放了心,這次他們說出不少內幕。
這一趟他們跑去省城,本想從醫院偷兩個男嬰,結果陰差陽錯撞上一對姐弟,錯過了時機。他們乾脆就把那細皮嫩肉的姐弟倆拐了,準備賣去山裡,沒想到這姐弟倆大有來頭,公安一直追查他們,他們才狼狽跑來這邊,把那姐弟藏到了井裡,兩天才過去看一次。
這幾天感覺沒有追兵了,他們也打算趕緊回去,正好又拐了紀薇,能賣上好價,隻覺得老天都在眷顧他們。
紀薇還聽妮子洋洋得意地說,紀薇當了全鎮最牛的師傅才掙72的工資,一年到頭還不到九百塊,他們這一趟就能賺一千五,這技能比紀薇都強。
老太太雖然謹慎小心慣了,但聽了這話也覺得舒坦,露出了真切的笑意。可不是嗎?啥人才不人才的,紀薇還沒她一個老太婆掙得多呢。
他們就這麼走到附近的鎮上,搭了另一趟車,說紀薇是老太太的閨女,看病去了,老太太哭著說是治不好的病。
彆人一聽就覺得晦氣,不自覺地離他們遠了些,自然沒人發覺紀薇是被拐賣的。老太太中途還換了車,又在開闊的地方步行,在個獵戶的破房子裡休息一晚,去另一個鎮上坐車。
宋寒、羅浩清和女警一路上艱難跟蹤,因為要離遠些隱藏蹤跡,好幾次差點跟丟,對這
個老太太的小心又有了新的認識。
好在宋寒他們也夠小心,紀薇更是沒露任何破綻,中途醒來一次,被他們藥倒就順勢繼續昏迷。老太太終於放鬆了,沒再耽擱,在第三天晚上九點的時候進了山溝溝裡的小村莊,見到了他們口中的村長。
紀薇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看到村長,一張老臉上溝溝壑壑滿是皺紋,看著都有五六十歲了!一雙色眯眯的眼睛直往她身上瞅,像挑剔貨物一樣和老太太討價還價。
紀薇的雙手被綁在身後,嘴裡也堵了手帕,她故作驚恐,不斷掙紮,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老太太看了一眼,對村長意味深長地道:“這回可跟旁的不一樣,夠辣、夠勁兒,您老不就好這一口嗎?”
一直麵善的老太太在這一刻露出青麵獠牙,成了這世間最惡心的存在。
紀薇像是嚇壞了,看著她的眼神從不可置信到痛恨又到焦急絕望。老太太對這樣的目光熟悉得很,毫不在意,甚至還說紀薇哭都哭得這麼好看,這價錢絕對值,這樣各方麵優秀的姑娘生的兒子肯定也優秀。
最後這句話打動了村長,他是這山溝裡最有錢的,往年誰家要是絕戶了,那錢財也是他偷摸拿來的,而且誰從老太太這買了人,老太太都會給他抽成。這一千五是很貴,但他咬咬牙也出得起。
他一輩子一直很得意,唯獨沒個後代,好不容易碰上這麼聰明漂亮的姑娘,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他還真舍得買!
村長痛快地掏出錢來,大彪和妮子都笑開了,同老太太出去的時候還哼起了歌。紀薇聽妮子拍馬屁說快過年了了想多掙點錢,正好在村裡問問還有誰家買貨,她歇兩天就去拐。
三人的聲音越來越遠,紀薇也收了淚不裝了。村長沒發現,搓著手靠近紀薇,一臉猥瑣樣,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宋寒麵色嚴肅地從村長家牆邊繞出來,一邊防止被老太太三人發現,一邊不出聲音地貓腰靠近窗戶,等那三人一走遠,他就猛地翻身撞了進去。
紀薇從袖子裡掉出小刀片,飛快割斷繩子,正好在宋寒撞進來的時候一躍而起,一腳踢上村長的下巴,回身掐住他的脖子,將人摜在地上,用手中的繩子捆了個嚴嚴實實。
宋寒落地就看見她這一係列動作,都用不了一分鐘,熟練得像是特種兵!宋寒瞳孔微微一縮,震驚的同時湧上說不清的歡喜和驕傲,讓他一瞬間感受到了紀老太太在機械廠激動自豪的心情。
這個姑娘太優秀了!
宋寒上前幫忙把村長捆到柱子上,不再讓紀薇碰這個惡心的人渣,發現紀薇那一腳把村長的下巴踢脫臼了,村長說不出話,正好不能喊人過來。
紀薇把剛剛堵她嘴的手帕在地上蹭了蹭土,團吧團吧塞村長嘴裡,這下村長的什麼聲音都發不出,眼神驚恐又狠毒地瞪著他們,不斷掙紮。
在這山溝裡,他當了二十年村長,還從沒吃過這樣的虧,一定要讓這兩個人死在這裡!
紀薇踢了他一腳,冷哼道:“都這時候了還以
為你能收拾我們?在這麼小個地方稱王稱霸,還真把自己當土皇帝了?”
宋寒快速打量她一眼,關切道:“你沒受傷吧?聞了藥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紀薇搖搖頭,“他們給我用藥的時候,我沒呼吸。放心吧,我小心著呢,什麼事也沒有。你快去看看他們還想乾什麼,能不能抓個現形,我在這老東西家裡搜一下有沒有彆的證據。”
搜證據這種事應該宋寒來做,但現在人手不足,他怕那三個人跑了,還真得趕緊出去看看。
宋寒先檢查了一下村長家,見隻有一個幾歲大的傻兒子被拴在房裡,就叮囑紀薇小心點,快速衝入了夜色中。
村長這下聽明白了,他們都是公安,是來抓人販子的!那三個該死的人販子粗心大意,把公安引到他這來了!要不然他怎麼可能出事?
不過他一向會藏東西,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剛才給的一千五他也不打算認,就咬定是紀薇冤枉他,反正沒有彆的證人,他們全村幾十號人都會吵著讓派出所放了他,法不責眾,他就不信派出所真敢把他怎麼樣。
但紀薇是什麼人?搜起東西來能把房子拆了。沒到十分鐘就把屋裡藏的錢票找了出來,又在村長兒子的衣服夾層裡找到一把錢票,還從灶台縫裡找出一個本子,上頭清清楚楚地記著村裡人和人販子的買賣,每一筆抽成多少,甚至還有李二失手打死張三,花錢求村長幫忙遮掩這類的事。
再往後翻翻,有一頁是單獨寫的,是這村長給鎮上一個主任送禮的記錄。好家夥,怪不得這村子買賣人口沒人管呢,原來上頭有保護傘。
紀薇把賬本往村長麵前一晃,村長的臉色終於變了。
他惡狠狠地瞪著紀薇,拚命想爬起來弄死紀薇。
紀薇踹了他一腳,冷聲道:“還有你手裡的人命呢?不說彆的,就說你打死的兩個媳婦兒,怎麼?埋在後院兒了?埋樹林裡了?埋山上了?”
村長聽到“山上”兩個字時,眼神不自覺躲閃了下,紀薇冷笑道:“埋山上了是吧?做了這麼多惡,你等著槍斃吧。就算你想供出人販子立功,我也要向上級求情,求他們彆放過你!”
紀薇說完就走,村長焦急地眼珠亂轉,腦子裡亂七八糟,最後隻記住了供出人販子能立功。
紀薇揣好證據,趕去支援宋寒他們,遠遠的就聽見一片嘈雜聲。
是宋寒和羅浩清動手抓人時,有村民呼喊了起來,村裡幾十號人立馬拿起農具衝出來,圍住他們要乾架。宋寒腳邊已經倒下了幾個人,但架不住村裡人多還有武器,硬打肯定要受不少傷。
紀薇跑到最近的人家,從灶裡拿出兩根帶火的木頭,直接把屋裡屋外能點燃的都點了。點完一家又點下一家,她一路跑一路點火,沒幾分鐘火勢就凶猛起來。
“著火啦!救火啊!”紀薇的喊聲在這個夜裡響徹整個山溝。
村民們一下子驚慌起來,再也顧不上什麼外來人抓誰不抓誰,全都扔掉農具跑去打水救火。有的人已經哭出來了,他們一輩子的身家都藏在房子裡,燒沒了讓他們可咋活啊!
宋寒早就打暈了三個人販子,交給同行女警捆好,順手又撂倒兩個從身邊跑過的漢子,衝入人群和更多人搏鬥起來。
羅浩清也拳拳到肉,打得滿頭大汗,等他看見舉著火把跑過來的紀薇,忍不住大笑一聲,“乾得好!”
宋寒也回頭看向紀薇,火紅的火把照亮了紀薇的臉,在夜色中顯得格外耀眼。此時她臉上沒有笑容,隻有鋒利的尖芒,他們已然是並肩作戰的戰友!
紀薇冷聲道:“我把幾個女人孩子打暈丟到了後邊,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受害者。咱們加把勁兒,把這吃人的村子一鍋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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