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爾貢來到木屋找到了卡婭，對方似乎早就猜到他要來，在床頭坐直了身子。
“卡婭，你怎麼能支持伊拉的決定？這是違背‘神諭’的呀。”烏爾貢無可奈何地歎氣道。
“我怎麼會不知道呢，當時他給我講得很清楚，近親之間因為基因接近，相互結合後誕下的孩子更容易表達出一些致病的隱形基因……這段話他當時讓我背了好多遍呢……”卡婭看向天花板輕聲呢喃，似乎是在懷念著某個人。
“你已經這麼清楚了，怎麼還能放任他們這樣發展下去啊？”烏爾貢滿臉的不可置信。
卡婭平靜地看著他：“烏爾貢，我知道近親結婚的危險，但愛這種東西是無法被簡單撲滅的火苗……”
卡婭靠在床頭，輕聲低語道：“他在讓我記憶這段知識時，為了讓我集中注意力，給我講了不少趣事呢……”
“在‘神明’的那個世界，有兩個偉大的生物學家，他們一位奠定了進化演變的概念，一位則是創立了‘基因’學說，可以說，沒有人能比他們更懂近親繁衍的危害了。”
“可他們，最後都選擇了與自己的表妹結婚，因為這喜歡的心情一旦產生，又怎麼能夠輕易抑製和阻擋呢？”
烏爾貢知道自己和卡婭的觀點產生了分歧，他後悔自己沒有早點發現，早點著手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這兩位近親結婚的生物學家，不也因為這個誕生了一個個悲劇嗎？他們的孩子生了怪病或者早早夭折，他們的人生會因為這個選擇付出慘痛的代價，不會得到幸福的……”
卡婭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烏爾貢這個主要負責管理，隻是旁聽了一些知識的人，居然也會對這一段“神諭”記憶如此深刻。
“人應當有選擇的權利，隻不過也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我相信那兩個孩子能自己做出正確的判斷。”她淡淡地說。
“可我要對文明負責，不是每個人都是絕對理智的，我必須要用權力與規則避免大家犯錯，讓文明走在正確的軌跡上，我們可沒有多少時間走彎路了……”烏爾貢低下了頭，“這也許就是我和你不同的考慮角度吧……”
卡婭語氣變得柔和，她知道自己倒是很快就要走了，但烏爾貢卻是要麵對很多問題和挑戰。
“對不起，族長……但事已至此，我們不如順其自然，看看命運會如何安排吧……”
“他也說過，有些時候不能生搬硬套照著‘神諭’形式，這一點希望你彆忘記了呀。”
烏爾貢沉默了，他知道和卡婭的觀點爭論不會有答案。但在他心中，對“神諭”的敬畏始終如一。
不久後，卡婭在一場深夜的星空下離世，她的身體雖然消逝，但她繼承的“神明”知識和能力，卻化作了一個可以繼承的物品——一顆晶瑩剔透的水晶，繼承者可以獲得卡婭的能力和李默然傳授的所有知識。
烏爾貢以隆重的儀式將卡婭厚葬，他認識的“老朋友”又少了一個。
看著掌心的水晶，他意識到，隻有一個人擁有這些知識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