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先是一驚,隨後微微點頭:“因為蝗蟲天災,人類和精靈、亞人的國家都發生了戰爭,我們是被抓住的平民……”
“那你接觸過魔法之類的東西嗎?就是每次那個監工拿出來那口風琴一吹,就可以產生水流,你知道那是怎麼做到的嗎?”
李默然繼續問出了更為關鍵的問題:“是不是隻要能夠吹那口風琴,就可以使用魔法?我們這些奴隸也可以?”
艾莉亞抬頭,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是一種唯唯諾諾的膽怯,她低聲回答:“是的,魔法與藝術密不可分……”
“我雖然不會使用魔法,但是我聽其他的精靈說過,每一個咒語都是一首詩,每一幅畫作都是一個咒語,隻要用某種藝術形式作為媒介,就可以發動魔法,但是……”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傷:“平民和奴隸是沒有使用藝術媒介的天賦的……我們沒有機會學習,也沒有來施展魔法的藝術道具……這些都隻有‘大人們’才能接觸……”
李默然有些納悶,藝術?把那口風琴直接吹響能算藝術嗎?
他的目光落在了艾莉亞脖子上的項圈上。在陽光下,項圈反射著冷冽的光芒。“那這個項圈呢?它有什麼作用?”
艾莉亞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項圈,她的動作中透露出一種無奈。“這個項圈是我們的枷鎖。它不僅能夠追蹤我們的位置,還能讓莊園主愛德華·格蘭維爾控製我們。他可以通過項圈向我們下達命令,如果我們不服從,項圈就會迫使我們的身體行動。”
李默然的眉頭緊鎖,他能感受到艾莉亞話語中的無力感。
這天的忙碌結束後,李默然擠在狹窄的奴隸小屋,開始思考起來了“藝術”。
要說到藝術,李默然覺得自己肯定不屬於那種“很懂藝術”的人。
他沒怎麼學過音樂,也就是在表層世界的音樂課上了解過一點,樂器摸過一些,但也不算是掌握的程度,唱歌就更不行了,他沒有這方法的天賦,唱出來的歌介於五音不全和完全跑調之間。
繪畫?畫是能夠畫,但他不是專業的藝術生,也沒有當過美工。
文學天賦就更沒有了,他曾經想過將自己的經曆寫成文或者做成什麼漫畫故事,看看能不能賺錢,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如果有人這麼乾他絕逼要餓死,天天吃掛麵還得借錢生活那種。
但如果隻是要演奏一些曲子,隻需要知道這個曲子的樂譜,然後稍微知道樂器的操作方式就可以了吧?雖然沒有天賦,演奏出來也是漏洞百出,但普通人隨便唱唱歌自娛自樂也不需要太高的“技術”吧?
若藝術隻是一種“技術”,隻能從那些生活富足的老爺公子當中來,隻能是明星歌星、文人墨客才能談論藝術,製造藝術,那《詩經》當中那些作者名字都沒有的藝術是怎麼產生的呢?
李默然想起自己以前聽過最好的、最被感染的一首情歌,是自己的室友在分手之後點了一根煙在天台上無伴奏演唱的,他也不是什麼專業的歌王,可那首歌唱得李默然很有感覺,在那之後他在各種音樂平台上再次聽到各種版本的,充滿了伴奏和演唱技巧的那首歌,都總感覺不如當時的觸動來得深刻。
李默然在腦海中盤算著,那複雜的曲子和高雅的藝術他不會演奏,但最簡單的《小星星》他好歹是記得簡譜旋律的,這個他要是能有個監工那樣的樂器,也應該能演奏出來。
那就鬥膽一試吧,屬於普通人,屬於一無所有的奴隸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