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們在暴雨中迅速分成了兩組。一組人開始故意製造事端,他們到山洞門口高聲呼喊,用儘全身力氣將裝載星光果的筐子推翻,水果在泥濘中四散滾落。
監工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過去,他衝出山洞怒吼著。
“他媽的,怎麼回事?”
“不好了,雨和風太大了,把裝星光果的筐子吹翻啦!”一個奴隸大聲呼叫著。
監工臉色大變,公主要的東西要是出問題了,他可無法承受那樣的後果。
“你們在等什麼?快把果子撈起來!”監工咆哮著,揮舞著手中的皮鞭。
趁著監工的注意力被吸引,另一批奴隸悄無聲息地接近了他。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敏捷,像獵豹一樣,從監工的腰間一把搶走盜取了帶有魔法石的笛子。
“你們……你們都瘋了?不要命了?”監工被這一幕搞得措手不及,戴著項圈的奴隸居然會反抗,這在這個世界以前是從來不敢想的事情。
“憑什麼你們生來就是人上人,能輕易擁有一切,要彆人生彆人便生,要彆人死彆人就死,而我們卻隻能是你們眼中的賤民與奴隸?”握著笛子的奴隸在風雨中怒吼,“我們不比你們差!”
在混亂的掩護下,其他的奴隸迅速打開了運送的鋼琴。
這架鋼琴表麵覆蓋著精致的雕刻,鋼琴內部鑲嵌著一顆閃爍著微光的魔法石。
最開始提出反抗想法的那個奴隸,坐在了鋼琴前,他的手指因為長期的勞作而變得粗糙,但卻異常靈活。
“就用那首歌吧,那首屬於我們的歌!”
在密集的雨點中,拿著笛子的奴隸和坐在鋼琴前的奴隸開始演奏一首在場所有人都非常熟悉的歌曲。
這首曲子他們在平時一起乾苦力時集體創作、口口相傳的樂曲。這曲子簡單卻充滿了力量,原本隻是下力時的口號,但在一個又一個平民與奴隸的手上不斷優化,逐漸有了旋律與節奏。
而此刻,交雜著閃電的無情風雨、對未卜的前途的絕望與害怕,絕望到極點後反抗的情緒爆發,變成了最好的催化劑,將兩人潛藏的音樂天賦和靈感激發,他們將曲子又進行了一遍即興的改良。
而沒有魔法樂器的奴隸們,則是前撲後繼地衝向了拿著皮鞭的監工,這點鞭撻的苦痛在他們麵前變得不值一提,眾人合力按住了監工。
奴隸項圈的懲罰效果卻沒有出現,因為現場的樂曲,也因為他們不再是奴隸。
眾人開始為兩人的伴奏唱出和聲,並進行伴奏,這些沒有樂器的人拍打起了木板、石頭,甚至是監工的鼙鼓,參與到了合奏中來。
笛子和鋼琴上綻放出的光芒凜冽地仿佛要將人的眼睛刺瞎,即使茫茫的大雨也無法掩蓋分毫,李默然驚訝地感受到了其中的能量,是自己當初吹奏口風琴的數十倍,乃至百倍。
所有人脖子上的項圈都在發出光芒,在雨中抖動,最後突然間破碎,直接化為粉末。
雨滴在琴鍵上飛濺,一道強大的魔力衝上了天空,擊穿了厚厚的烏雲,層雲散出,露出湛藍的天空。
雨滴的折射下,所有人仿佛沐浴在聖光之中。
李默然混在奴隸之中,欣賞著一幕,他隻是這一切的見證者。
之前救艾莉亞不成功,是因為她的思想還沒有解放,他李默然無論如何都救不了不想得救的人。
而現在這些人已經在思想上站起來了,他們不需要他救,就可以自救。
“這下皇宮有得是苦頭吃了……”
李默然不禁苦笑,無論是哪個位麵,無論是那個時代,這樣的事情總會像輪回一樣上演,非常淺顯的道理,可是卻鮮有人能夠製止,就像是一種屬於曆史的“物理法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