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發展成了當時的主要矛盾，而你當時的措施，其實忽略了很重要的一點……”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理想主義，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樣安於貧賤堅守責任的，總會有人更想去追求個人的幸福快樂，而不是和龐大的敘事集體綁定。”李默然語氣中沒有責怪，隻是在平靜地敘述，“而你采取的措施是去限製他們，對抗他們，沒有滿足他們的訴求，也沒有進行調和與折中，這種關起門來進行排斥的行為，隻會把更多的人推向你的對立麵。”
“在沒有超自然能力的世界，對抗並非是靠個人偉力，而是要讓自己的隊友儘可能多，讓自己的敵人儘可能少。你對‘秩序國’出現的所有自由思潮和想法都完全采取打擊的態度，導致的就是他們都去投奔‘自由世界’了，你的敵人越來越強，強到你無法對抗。”
“可是，如果人人都想著自己快樂就好，每天沉溺於各種犯罪和成癮品，不去團結起來研究抵禦天災的方法，文明的未來不就徹底無望了嗎？”烏爾貢不解地說。
“這就是因為你隻看到了一麵，而沒有看到看似矛盾的事物當中存在的統一性。”李默然笑了笑，“個人與集體，自由與秩序，看上去的確是矛盾的。集體想要的是大家共同的付出換來文明的未來，而個人主義想要的是個人的保障和快樂。”
“聽上去是不是很衝突，是不是感覺這矛盾是不可調和的，要麼選擇個人的享樂，要麼選擇集體的希望。可這麼想反而陷入了誤區。”
“回想一下吧，當黑影天災出現時，世界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烏爾貢愣了愣，隨後說道：“自由世界因為也遭受到了這關乎全人類的危機，於是放棄了對我們的進攻，接受了我的聯合提議，共同對抗黑影。”
李默然微笑著說：“對，因為這個時候矛盾發生了變化。”
“原本個人自由與秩序的矛盾變得不再重要，因為最主要的矛盾變成了想要毀滅世界的黑影和人類之間的矛盾。”
“原本看似互相排斥，互不相融的個人與集體，此刻卻統一了。”
烏爾貢若有所思：“因為對於集體和個人，在這個時候的利益其實是重疊的，個人為了自己的活命和幸福生活必須要解決天災，而解決這個毀滅人類的天災同時也是集體的目標。”
“看似矛盾，卻有交集。我們不能隻從片麵的角度去看待這兩個事物。”李默然繼續說道。
“個人追求享樂和自由，一定是錯誤的嗎？一定會和集體的目標衝突嗎？其實不然。”李默然啟發著對方。
“如果集體文明所到達的未來，個體得不到任何的幸福，那麼那樣的未來對於個體來說有什麼意義？”
“同樣的，秩序和集體對於個體來說一定就是壓迫嗎？如果集體毀滅，個體也將不複存在，如果國家崩塌，最普通的民眾也一定會是流離失所，沒有保障。”
烏爾貢瞳孔一震，如同醍醐灌頂。
李默然笑著握住了烏爾貢的手：“不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看成你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