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即使自己在學習上麵狂卷,也很難出人頭地,能否卷過彆人是一方麵,更重要的一方麵是他姓劉,就算卷出名堂,新王大概率也不會用他。
更何況,比起被朝廷起用,混個小小的縣令或者其他官職,他現在想要達到的地位可比這還要遠大。那些小官職並不能讓他這個窮小子配得上陰麗華。
於是他隻學了一門和治國有關的《尚書》,並且目標隻是學懂,掌握其中的知識,並沒有在卷論文卷學曆的道路上深造。
在其他同學都在卷著給《尚書》寫幾十萬字的注解時,劉秀卻沒有死讀書,而隻是在學習其中的文化思想,這樣的他自然是一個異類。
在太學教劉秀他們《尚書》的是名儒、中大夫許子威,這位老師從來沒有正眼瞧過“學習態度不端正”的劉秀。
“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應該將書本學到極致,窮儘學曆,研究經典。每天吊兒郎當東想西想的成何體統?”許子威不禁在心裡冷哼道。
其他同學也勸過劉秀:“你學習這麼不認真,彆人都學好幾門,你隻學一門,以後怎麼學出名堂啊?況且你隻學一門《尚書》就罷了,注解論文怎麼一點都不寫呀?”
劉秀冷笑著說:“尋章摘句老雕蟲罷了……”
對於劉秀來說,學習肯定是很重要的,是很有用的,沒有一定的知識和眼界,再怎麼心高氣傲誌向遠大,上限都定在那裡了。
但“內卷”是無意義的,知識重要的是學懂掌握,並且有自己的理解、能應用於實踐之中。
在那裡卷來卷去,比誰能水一大堆毫無意義的論文、比誰更能猜對出題人的意圖有更多的應試技巧、比誰更能進行腦筋急轉彎並把細節堆到極致。這些對於劉秀來說都是無意義的。
古人說著什麼“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但劉秀卻看透了這個敘事的謊言,卷生卷死,他也卷不成執金吾,他就算精通所有經書並學成當世大儒,把五經倒背如流,他也迎娶不了陰麗華。
無意義的“內卷”到最後,也不過是被朝廷選出來當一些小小的工具人,做題家卷到最後一敗塗地,還以為是自己單詞背少了、錯題集還不夠多、考試的狀態不夠好,比不過彆人。
可那世家門閥卻鮮有幾個是書中卷出來的,高祖劉邦建功立業,也不是因為他有能給經書寫幾十萬字注解的本事。
成功的途徑當中,努力並不是唯一的要素。背景和資源的成分很大,你若是出生於最大的世家門閥,那你的起點便是做題家夢寐以求的終點。
但劉秀現在顯然是不具備這樣的背景資源的,他那劉氏宗親身份現在的含金量就像是倫敦奧運會的獎牌一樣低。
所以他想做的,是在掌握了一定的知識和眼界之後,去尋找機會和門路,去撞見屬於自己的時運,成為那個在風口上起飛的“豬”。隻有這樣,他才能在這個時空位麵實現自己那遙遠的目標。
他一邊讀書,一邊尋找著實踐自己能力的機會。
不過現在的他雖然心比天高,但在長安待了很久也沒有發現什麼好機會。並且時常因為貧窮而感到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