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夢妍剛剛同展迎迎把家裡大豆收完,就收拾玉米。玉米棒子劈下來,用馬車拉回家,卸到自家院子裡,展羽和韻清起早貪黑的包玉米皮子。所有帶粒的糧食基本收回,隻有秸稈還沒拉回家。
展夢妍秋收假結束後去上學,正趕上學校的校田地也要秋收。學校所有班級輪流去校田地收秋。展夢妍所在的二年九班正好趕上收秋的日子。
學校校田地收秋收得特彆徹底的,除了帶粒的糧食必須歸倉,秸稈和茬子(茬子,就是莊稼收割後,留置在地壟上的短莖和根須。)一起都要拉回。本來茬子是不用在秋天刨的,但不知道是學校那位領導的決定,今年秋天實行要“徹底秋收”。
生物科老師和農業科老師同要求刨茬子的學校領導據理力爭,說了秋天不刨茬子是為了保護水土墒情,還有剛割完的玉米茬子太濕重,不好刨等,但學校某領導卻執意要學生刨茬子。農業科老師娓娓道來道:
“驚蟄烏鴉叫,春分滴水乾。”這時,萬物複蘇,大地上一切都在煥發生機。泥土裡休眠越冬的小動物開始“還陽”了,小草和樹芽也悄悄露出頭來,就連泥土都散發著芳香……已經解凍的田野,在上升的水蒸氣的作用下,變得十分鬆軟,踏上去,如同踩在軟乎乎泥棉花包上,這便是刨茬子時節。將茬子刨下來,把大地清理乾淨,以便春耕起壟……
最後校領導作了一點讓步決定——隻刨校田地一半的茬子。
展夢妍家在新興初中的本屯,方便回家取秋收的農具,那些住校或離家遠的取秋收農具不方便。但是展夢妍家裡也沒有那麼多農具,她就東家借西家拚的,學校學田地秋收,展夢妍感覺比自家秋收還累——身心俱疲。
自家秋收都是展迎迎指揮,展夢妍是跟隨乾就行了,隻費力,不費心。學校校田地秋收展夢妍除回家借農具還要組織同學,真是勞心勞力。
今天校田地裡需要乾活有:割玉米,掐高粱,刨玉米茬子和刨紅薯。
浩浩蕩蕩的學生秋收隊伍,一路嬉笑打鬨,好不容易到了校田地裡。展夢妍和勞動委員一起給同學分配任務,好多男同學還起刺,吵吵嚷嚷的故意挑毛病,說任務分配不合理。大多數同學沒乾過農活。她還得教每個人怎麼握刀,怎麼拿平鎬。一通下來,活還沒乾上,展夢妍已感覺身心交瘁了。
在班主任老師的調解下終於把任務分配完了,同學們開始了秋收勞動。
“班長,你快過去看看吧,安萍萍割玉米時,不小心把手割破了……”勞動委員跑過找到正在教掐同學高粱的展夢妍,急切的說道。
展夢妍回家收農具時,向爸爸要了繃帶,碘酒,消炎粉等醫務用品。
“展夢妍,你借農具去校田地秋收能理解,你要繃帶,碘酒,消炎粉等醫務用品乾什麼?難道你秋收後,不還要上戰場,經曆槍林彈雨白洗禮嗎?還得救死扶傷嗎?”展羽疑惑不解的問道。
“爸爸,你想想啊,子勳哥哥都初中三年級的在學生了,割黃豆時,還能把手割傷了,腿也割傷了,我們學校今天派我們二年部去秋收,我想得有好多同學不會乾農活,得有人受傷,所以我做為一班之長得有所準備啊。”展夢妍回答道。
“小心你是烏鴉嘴,那有沒受傷的,先想怎麼受傷的。多喪氣啊!”展羽說道。
“爸爸,你做為一名醫生,怎麼成了封建迷信的老頭子了,我這叫有先見之明,未雨綢繆,有備無患。你快把東西給吧,老師同學們都等著我回去呢。”展夢妍邊說邊自己翻找起來。
展夢妍看到安萍萍哭得梨花帶雨的,一隻手握著自己另一隻受傷的手,她很慶幸自己有積穀防饑的想法。不然現在她得措手不及的慌亂。
展夢妍輕輕拿過安萍萍受傷的手安慰道:“萍萍,你彆哭了,你越哭精神越緊張,會刺激神經敏感,就越發感覺疼痛,你放鬆放鬆,我給你上藥包紮後,就不會那麼疼了。”
安萍萍抽抽搭搭的強忍住哭泣聲音。
展夢妍先是給安萍萍按傷口做清理。她輕輕的拿著生理鹽水,清洗傷口。她降低了眨眼的頻率,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傷口,然後她再往安萍萍傷口周圍撒上消炎粉末,一絲不苟的把繃帶展平,再用潔白的繃帶緊緊地包紮。安萍萍的手一直在抖,傷口處滲出血來。展夢妍的手在安萍萍的傷口周圍輕輕滑動,仿佛在彈奏一首寂靜樂章,那樣的絲滑流暢。接著,她開始打結,將繃帶的末端係在一起。她的手指在結上輕輕滑過,每一個動作,展夢妍都做得小心翼翼,不怕有一絲疏忽,她眼睛仔細觀察著傷口的變化,確保包紮效果。確定它足夠牢固,但又不能太緊,她知道如果太緊了,可能會阻礙血液流通,導致更嚴重的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