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人正在黑暗中,燒火做飯,橙紅色的火焰在灶膛中歡快地跳躍著,給整個房間帶來了溫暖和光明。
這家主人叫王全,認出韻清是展大夫的妻子,問她們娘娘倆怎麼弄成這樣子,韻清和展夢妍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這時暴雨依然很猛烈,每一個炸雷過後,震得玻璃“啪啪”直響,一道道閃電像雪白的利劍跟著劈下來,劃破陰暗的天空。這家人漆黑的屋子的電線滋滋地閃著火花……
娘倆在人家坐了半個多小時,主人給韻清倒了碗熱水,韻清吃了藥,雷聲遠去,展夢妍說道:“媽,我們回家吧。”
王全要套上馬車送娘倆回家,韻清堅決不肯。
那天晚上,展夢妍和韻清在暴雨過後無比清爽的夜色中,踏著泥漿往家的方向走,腳下的雨水嘩嘩地流,雷聲在天邊隱隱作響。
一路上娘倆聊了很多,韻清說了她從小到大生活的不易和艱苦,還有對她好的人,對她不好的事兒。展夢妍隻是默默聽著,也不回應。
韻清看著展夢妍一路麵默不作聲,麵無表情,心裡很是心疼的說道:“夢妍,你執意不讓我去找你二姨錢金桂,和你班主任張得仁,你是擔心我同他們生氣,吵架。我們回家叫你子桉哥哥去找張得仁,也能問清楚。媽媽很擔心你,就是你的保送名額被人頂替了,自己心中的結能解開嗎?”
“能……”展夢妍回答道。
娘倆回到家中,看到展羽臉上愁雲密布,坐在椅子上,抽著本來不會抽的旱煙,嗆得直咳嗽。展子桉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在灶膛旁燒著火。
展羽氣呼呼站起來的把吸到一半的煙扔到地上,狠狠的踩滅說道:“你們娘倆還知道回來啊?就是找那個錢金桂吵一架有什麼用啊?這個錢金桂是怎麼教育出這麼壞的兒子呢?我們得找這個張得仁算賬去,讓他賠我們展夢妍的保送名額!”
展子桉看著疲憊而狼狽不堪回來的媽媽,妹妹。急忙按住展羽說道:“爸爸,你先問問我媽媽,和夢妍妹妹什麼情況,先彆衝動。大表哥張得仁是不對,他不該把夢妍的保送申請表給忘遞上去。我去找他了,他也感覺很愧疚的,再怎麼鬨他,他也無力改變已成的事實了,複核的時間已經截止了,夢妍有保送名額被彆人頂替上了。而且夢妍也不能有像高考有補填誌願的機會了。選擇服從調劑的時間都過了。我們現在需要冷靜的麵對現實。找大表哥張得仁怎麼算賬,也於事無補,還得讓親戚關係疏離,夢妍還要在大表哥張得仁班上學習呢。再說了,夢妍不上師範學校,考高中不也一樣嗎。”
“你個臭小子,還大表哥,大表哥的叫他張得仁?你問他配嗎?我們全家人這麼信任他,他就輕飄飄一句:夢妍保送申請表忘遞上去了。這就完了嗎?他這不毀了我們全家的希望了嗎,毀了夢妍的一生了嗎!?這種親戚怕什麼疏離啊,不要也罷。展子桉你上高中了不也務農了嗎,一個女孩子考什麼高中啊,更沒用了,夢妍上高中你供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爸,你先消消氣吧,不行你先打我頓吧,都怪我辦事不利,我明天再去找張得仁好好算賬行了吧?夢妍如果真考上高中我供著,也不用你管什麼了,行了吧?”展子桉急忙勸解道。
展羽看著展子桉可憐巴巴的求打的樣子,氣消了一大半,仍然用氣呼呼的語氣說道:“韻清,夢妍你們去找錢金桂了,她是怎麼說的啊?”
“爸,我們沒到到二姨媽家,在路上差點被閃電給電死,好不容易找到一戶避雨人家,如果不是我及時的追上媽媽,給她帶去藥。恐怕……”展夢妍淚水盈盈的說道。
這時展羽才注意到韻清臉色蒼白的躺在炕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