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梟覺得很氣悶,這人一句都不嗆聲他怎麼找茬兒?
侍衛白檀忽然從外麵跑進來,氣息微喘。
“世子,王爺叫您和季少主去前堂用午膳!”
季清歡猛地抬頭。
韓王讓他也去前堂?
眸色緊跟著亮起來了,他老爹在不在?
是不是來接他出宮的?
他還有很多事情想問老爹!
“你倒是著急,怎麼,知道能吃頓飽飯不用啃饅頭了?”身邊人的表情讓韓梟注意到,忍不住挖苦。
傻狗韓梟。
季清歡依舊不理會他,把最後一口饅頭嚼完咽下。
白檀在前麵引路,領著他倆朝前堂去。
*
在季滄海長年累月的描述裡——
韓王是個陰險狡詐無比歹毒的卑鄙小人,生的一雙賊眉鼠眼,大蒜鼻子蛤蟆嘴,醜陋不堪,身材更是矮胖粗短,滿臉黑痦子還說話流口水。
這導致季清歡看見殿中坐著的人時,都愣了一下。
韓王年紀約有三十七八歲,還不到四十。
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穿著繁複華麗的黑金紋寬袖長袍,身係龍蟒腰帶,整個人的氣質不怒自威!
可能皇帝也就長這樣了。
雖然季清歡他爹季滄海的氣勢,也足夠威嚴,但更多是一股為將者的肅殺之氣,這兩者有本質上的區彆。
韓王渾身充滿上位者的關懷,語氣仁善溫和。
“小清歡,過來。”
他沒理會兒子,卻先和藹的朝季清歡招手。
季清歡沒過去,拱了拱手:“王爺。”
“快免禮,論起來本王該叫你一聲賢侄,我與你父可是老相識啊。”
韓問天親切的說,又示意季清歡坐到他身側來。
韓梟看著這一幕,壓下詫異拱手喊:“父王。”
“哦,不成器的也來了,坐吧。”韓問天冷笑。
韓梟:“......”
季清歡入座,暗裡觀察他倆。
這父子倆確實長的有幾分相像,連冷笑時的斜眼蔑視都差不多。
還有一張嘴就藏不住的嫌棄口吻,哦,原來是家傳?
可外麵不是說韓王極其疼愛韓梟嗎。
他以為囂張跋扈的韓梟會是爹寶男,被家人捧在掌心裡那種。
氣氛好像不對,再看看。
“少教訓我,”韓梟進來就隻喊了聲父王,語氣不耐,“我又怎麼了?”
他最近可沒惹這老頭兒。
昨晚還看書呢,也沒出去喊狐朋狗友找樂子。
“還有臉說!”韓問天看兒子這副吊兒郎當的樣,怎麼看都不順眼。
“瞧瞧季家的孩子,再看看你!”
哈。
又開始了。
韓梟聽的眉眼焦躁,把剛拿起來的茶盞重重一扣:“讓不讓吃?”
不讓吃他就走,懶得聽廢話!
“你給人家穿的什麼?”韓王指著季清歡身上的侍衛衣裳,氣不打一處來,“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王宮裡是分席餐製。
三張餐桌都離得不遠,座椅是寬大的太師圈椅。
韓梟懶散的往椅背裡靠,墨綠色的襖子白毛領軟絨絨的,圍在他瓷白臉頰旁。
此刻的眉眼冷淡至極,麵對季清歡時都沒這麼冷。
他嗤笑道:“不然呢,我還給他穿我的衣裳?沒叫他光著就已經很客氣了。”
昨夜還扒過一回呢,叫人在雪地裡跪了兩刻鐘。
不過看樣子這老頭兒還不知道。
“混賬!”韓問天怒的很快,像炸藥桶被兒子一點就著。
“人家清歡比你大一歲,你喊他聲歡哥也不為過,再叫我瞧見你欺負人,狗腿給你打折!”
“說的沒錯,他是人,我的是狗腿......”
韓梟扯起唇角冷笑出聲,心底有句十幾年來早就想說的話。
“你既然這麼護著他,不如認他當兒子?反正你惦記他不是一兩天了,現在剛好有機會從季滄海手裡搶過來,嗯?”
說完,他瞥向那邊坐姿端正,但在他眼裡是假模假樣的季清歡。
“恭喜啊,你多了個爹!”
“......”